暨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出即墨鸿羲现在脸上的表情,怨妇同款小表情,身边的怨气都溢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回头去看。
身边的温度都再一点点的变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良家妇女的夫婿在外面找人了呢,怨气大的可以直接厉鬼了。
“那殿下,等会就好好的跟在微臣身边,不要乱来,这次不同往日,这一战定是极其的危险呀,我们......”
还不等暨休说完,雪域城中就传来了异动,一种诡异的灵力在城中散开,突然的出现,却没有特意掩盖自己的气息,随意的将身边的威压散开。
两人心下一惊,顺势朝着威压散开的地方看去,是两人多年所住的地方,原本那地方还住着三人,现在两人还在城墙上站着,就只有一个人在小院中,就是刚刚并没有出现在城墙之上的景卿。
即墨鸿羲拔腿就想往小院赶去,还没有迈出几步就被暨休摁在了原地。
他面色冷冽,死死盯着小院的方向,放在身侧的手掌不断的收紧,不久就有血腥味从身侧传来。
即墨鸿羲也知道暨休为什么压着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去打扰景卿的计划,但是眼下这情况,说即墨鸿羲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甚至连即墨鸿羲身后的暨休都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可是,怎么能去呢,景卿计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计划,要是回去了,可能......
两人哪里是不懂这道理,现如今也只能站在这里干等着了。
“大监,小卿儿会没事的,会平安回来的对吧?”
即墨鸿羲头也没回,身穿着玄色的铠甲,眺望着城中,轻轻的询问着暨休,企图从这位德高望重的人身上找到一丝的安慰。
暨休也无法回答即墨鸿羲的话,他也给不出什么肯定的答案,只能选择相信景卿了。
“我看着小卿儿长大,我相信她。”
说罢,转身,看着身后等待着自己的将士们,刹那间将脸上的忧愁都收了起来,神情坚毅,目光灼灼。
“将士们,今日一战,定要放手一搏。”
“是。”
“那一定要的。”
“......”
与身后那悲观的即墨鸿羲不同,身前的将士们那叫一个热情似火呀。
暨休汗颜,扶额,随意的看了即墨鸿羲一眼,好家伙还是和想的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小院的方向。
他上前拍了拍即墨鸿羲的肩膀,“殿下,我们要出发了。”
“好。”
嘴上说着好,目光还是不愿意移开呀。
等到暨休第三次提醒,即墨鸿羲才缓慢的挪开了视线,跟着暨休离开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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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安静的氛围在诡异的弥漫着,带着一丝阴暗的气息在黑暗中不断的生长。
景卿孤零零的坐在黑暗中的床榻边,仔细的一下一下抚摸着手中的衣裳。
而在房间的角落,黑雾顺着墙角缓缓的凝聚,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穿着一身的黑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更确切的说,黑袍下面根本就没有东西。
黑雾支撑着黑袍,缓缓的来到了景卿的面前,单膝跪下,即使没有人形,却还是可以感觉到来者对坐着之人的尊敬。
黑袍人安静的跪在景卿的脚边,像是忠诚的信徒,等待着自己的主神对自己下达神谕一般。
景卿也像是没有感觉到面前之人的样子,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视线根本就没有从手中的衣裳挪开过。
时间好似都在这间房间中凝结了,漆黑一片的房间中,只有这景卿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手上摩挲着那粗布衣裳的发出的细微声响。
许久,景卿终于有了别的动静,她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衣裳随手一放,被黑袍人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中。
“走吧,我们去解决这因果吧。”
景卿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只是落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房间。
在踏出房门的刹那,那原本身上穿的血色的铠甲就被一层黑雾给笼罩了。
若是说原本血色的铠甲给人的感觉就是压抑的,那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现出黑色的痕迹,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着血色流动其中。
城墙之外的魔物好像也感受了什么,纷纷变得狂躁起来,血腥味顷刻间就弥漫了这个雪域城。
天色也在瞬间黑了下来,天地之间都落进了黑暗的怀抱,风起,雪起,隐隐约约之间,风声中都夹杂着凄厉的哭喊声,雪里都藏着血色。
已经离开的城墙的众将士也看到这样的异样,纷纷回头去回来时的方向,整座雪域城都被笼罩在风雪中,黑暗从城中心慢慢的朝着四周蔓延。
众人心下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四处张望,都是和自己一样神情的脸,双眸中都是震惊和惶恐。
戚竹来到暨休的身边,沉下脸,严肃的询问,“大监,这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是从乱葬岗一点点的变暗,为什么这次是城中心?”
莫修柒也难得收起了身上的清闲的架势,手持铃铛,死死的盯着雪域城的方向。
“而且现在我们连雪域城都回不去了。”
莫修柒说的很绝对,让一旁的大家都很恐慌,这里就数莫修柒对阵法有着研究,他都这样说了,这雪域城是真的回不去了。
说罢,他转头看着暨休。
现在所有原本在雪域城的驻兵都被调离的雪域城,留在雪域城之中都是一些雪域城的原本的住民,要不就是一些和雪域城有着关系的人,剩下的就只有留守在雪域城的景卿了。
莫修柒现在不得不怀疑这是这师徒两人的阴谋,第一次他对面前这个德高望重的大监产生了怀疑。
面对纷纷转头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暨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牵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