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肆玉扭头看去,就落入了暨休的那双深沉的眸中,原本还打算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全部咽进肚子,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现在景卿的身子成什么样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真的按陛下所说的那样的话,现在的景卿真的有办法直接将我们弄死。”
暨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边桌子上的茶水,垂眸抿了一口,再一次抬眸时,眸中已经满是漠然。
这样的变化让在场除了即墨鸿羲之外的人都感到了异样,毕竟按照暨休对景卿的喜爱,现在的他都不该表现的如此漠然。
“当真?”
即墨肆玉还是不敢相信。
“我和陛下之前就差点被景卿砍死在雪域城中,而且你们当真不知道,当初魔物被消灭那一天的事情吗?”
暨休依旧很平静,看着手中的茶杯,茶杯中倒映出了他的倒影,很模糊,却也无法掩饰那眸中的冷意。
即墨肆玉脸上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从雪域城传回来的消息说道,就在雪域城最黑暗的一天,暨卿以一人之躯结束了雪域城长达几百年的魔物。
可那时候的景卿也才十几岁,放在皇城中,也只能算是刚刚及笄的女孩,所以当时的人也是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件事就是被人夸大了而已。
“我想当初也有传闻在皇城中传开,而那个传闻就是最真实的版本,景卿以一个人的力量结束了雪域城的战争。”
暨休说的风轻云淡的,身边听得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也就是在暨休讲完之后,即墨鸿羲又接上了一段话。
“不,有一点还是有着出入的。”
即墨鸿羲说着,顿了顿,调整话语气他才再一次开口。
“那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场战争而已,但是对景卿来说却不是,她说,这是她和雪域城结下的因果,雪域城为此需要付出代价,而当代价结清之后,因果也要被了结。”
如果说暨休的话震惊所有人,那即墨鸿羲的话就是让所有人感到了迷茫。
连带着听到即墨鸿羲的话的暨休也愣住了,仅仅是一个失神,他就将手中的上好瓷盏给捏碎了。
良久他打破了寂静。
“难怪,到了雪域城之后,她的实力,以及那对雪域城不能再熟悉的样子,我早该知道的。”
一室安静,这下没有人在反驳即墨鸿羲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即墨鸿羲说着。
“之前景卿就出现过血瞳的情况,但也要记住,这种情况之下,不要去惹怒她,一但她暴走,没人活得下来。”
血瞳?!
再一次被震惊的众人,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即墨鸿羲。
紧接着就听到了暨休缓缓的开口。
“血红瞳之人,与世结因果,非本族之人,不知其善恶。”
暨休的一句话也唤起了在座其他两位老者的记忆。
即墨肆玉以及姜怀玉偶读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带着本来眼中浮现的震惊也被沉重覆盖,垂眸,再也没有讲过话。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一切都只能说是上天在玩弄人世间。
之后即墨鸿羲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到自己还没有开口,那坐在小塌上的三人就已经站起来,沉默的离开了上书房。
即墨鸿羲一脸的疑惑,最后还是看到了暨休走在三人的最后,在上书房门口的时候站住了,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眼中是可惜和不明的情绪。
“陛下,命里无时莫强求。”
暨休说罢,就跟着其他两人离开了。
而本来还打算站起来跟去查看情况的即墨鸿羲,在刚刚站起之后就听到了暨休的这句话,直接一个踉跄就又跌回了位子上。
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双拳紧握,眼底都有着血丝在攀爬。
四大监眼见情况不对,直接拽住了落雪的衣襟,也跟着三人离开了上书房。
就在全部人都从上书房踏出去,那殿门一关,走在后面的五人就听到了里面不断传来的声音。
瓷器,玉器等等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在上书房中响了很久。
站在外面的落雪听着耳边的声音,害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但是她还是有着疑惑。
“陛下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落雪不经常在即墨鸿羲的面前出现,当然是不知道即墨鸿羲的脾气。
可是她身边的四个人不是。
花溪也收起了之前脸上一直挂着的玩味的笑容,一张好看的小脸阴沉了一个彻底。
他看了看一脸疑惑的落雪,终究还是开口解释。
“因为大监的话,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这句话就是对着陛下说的,而那个强求来的人应该就是殿下了。”
说罢,花溪不顾落雪的反应,再一次提起落雪的衣襟,五人迅速远离了这里以防止被波及。
也不能怪四人的过度敏感,毕竟之前四人就被牵连过。
所以有经验在身,这种时候就要跑的毫不犹豫。
而另一边,先出来的三人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无极殿的方向走去了。
当看到紧闭的房门时,暨休站在最前面,伸手缓缓的敲门,敲门的声音很小,又怕是打扰了里面的人,又怕是里面的人听不见。
就在暨休敲了两声之后,里面的就传来了动静,是茶杯放在桌上的声音。
之后暨休就推开了房门,带着两人进去了,而最后的一人还贴心的交代一边的小太监,如果有人来也不要放进来,即使是即墨鸿羲也不行,之后就关上了殿门。
景卿窝在小塌上,身上盖着一床小被子,而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并不惊讶,只是用着自己那双没有波澜的血眸紧紧的跟随者几人的动作。
三人站在这样的景卿面前,甚至连坐下都不敢,那双血眸,即使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都显得格外的渗人。
老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扛不住景卿长久的注视。
好在景卿也没有心情将目光放在三人的身上,重新拿起一边的茶杯,手上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