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最近身子不舒服,导致精神也不太好,所以有点不一样罢了。”
景卿说的很轻松,但是听得人却更加的疑惑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之前景卿在雪域城那次,即墨鸿羲之后看到苏醒的景卿,都没有到达这样的境界,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比那一次严重。
即墨鸿羲看破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将疑惑都放进了自己的心中。
他换上了自己最熟悉的笑容,面对着景卿的时候,他几乎都是这样的笑容。
景卿现在整个人都被问的很慌乱,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有时间去观察一边站着的即墨鸿羲,自然也是没有看到即墨鸿羲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冷冽。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旷阔的长廊上,长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尽头很远,好像这段路很长,好像这长廊就是两个人的一辈子。
可惜这样的幸福终归是不会长久。
走着走着,即墨鸿羲悄悄牵起了身边景卿的小手,而景卿也默默的收紧了两人交握的手,两人十指紧扣,走在这样的长廊上,头顶是阳光,身边是挚爱。
“景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安静的环境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
景卿并没有回过头,依旧注视着面前那长长的走廊,并没有因为即墨鸿羲的话停下自己的脚步,或者回头去看他。
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按着原来的速度走着,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
即墨鸿羲也跟着景卿走着,一路上都没有听到什么回应,他只以为景卿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悄悄地收紧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直到两人将脚底的长廊走尽,到了转弯的地方,即墨鸿羲听到了景卿小声的回答,很小,细若蚊吟,不仔细听甚至根本听不见。
景卿回答道,“对不起。”
这次换作即墨鸿羲没有停下脚步,拉着景卿走在长廊上,他这次也没有什么回答。
他当然知道,身边之人是自己的挚爱,但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景卿这正在衰败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衰败的身子。
景卿转头看向一边的即墨鸿羲,他的面容还想记忆中那样的俊朗,岁月也不曾衰减他的容貌,张开之后的即墨鸿羲变得更加的硬朗,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什么的时候,就像是深陷在深海之中一般。
“陛下。”
景卿下意识收紧的手,停下了脚步。
而即墨鸿羲也随着景卿的动作停下了脚步,却迟迟不敢去看向那张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小脸。
“陛下,看看我。”
即墨鸿羲这才低下了头。
景卿看清了他的全脸,原来刚刚不是不愿意看自己,而是不想自己看清他那蓄满泪水的眼眸。
只是一个简单的低头,那控制不住的泪水在砸在了景卿的心中。
景卿伸出手,轻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却在那瞬间,自己的泪水却绷不住了,可即使是这样,景卿还是在自己的脸上扯出了一道笑容。
这样的笑容,很漂亮,却掩盖不了那底下密密麻麻的苦涩。
“以后,陛下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
景卿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离开一样。
她迎着阳光,看向了那个自己要陪伴一生的人。
可惜。
明明每一任的掌司大监都是走在主子的后面,这次自己要做出突破了。
即墨鸿羲拉住了景卿抬起的手,默默的将那小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泪水决堤,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紧紧地的抓住景卿,却到最后,连她的一丝身影都留不下来。
即墨鸿羲并没有回答景卿的话,只是因为即墨鸿羲不想欺骗景卿,一次都不想。
他只是看着景卿的眸子,看着,安静的看着。
沉默中,景卿得到了即墨鸿羲的回答。
不会的,在自己离开之后,面前之人恐怕也会走上他祖辈的老路。
“没事的陛下,会有人代替我爱着你的。”
景卿说的是那么的肯定,那即墨鸿羲回答就是那么的决绝。
“不会的,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子。”
这次是景卿沉默了,会有人的,自己的孩子会代替自己的位子,爱着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景卿只是笑笑,淡淡的说道,“到时候的事情,陛下不要说的这么肯定。”
接下来景卿就没有再让即墨鸿羲有说话的空间,一把放开了被即墨鸿羲拉住的小手,迈起自己的步子,就朝着那御花园走去。
即墨鸿羲逝去脸上未干的泪水,也跟随着景卿的脚步,朝着那自己熟悉的方向而去。
午后的阳光,因为还没有到达盛夏的时节,显得那么的刚好,照在身上很舒服,但是久了还是会热。
景卿的无极殿力御花园还是很近的,两人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地方。
身边没有其他的人,周围也没有。
景卿就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御花园湖上的小亭子上,随便找了一个靠边的地方,就坐了下去。
而即墨鸿羲也坐在了景卿的身边,看着景卿现在还很开心的拿着一边的鱼食,不断的朝着湖中撒去。
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待着,就让即墨鸿羲感到了无限的幸福。
可幸福这东西,说的轻巧,来的很快,却走的也很快,甚至是刹那间就消失了。
两人在小亭子上也没有待太久,原因就是,景卿手中的鱼食用完了,没事干了,无聊了,就不想呆在这里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
景卿趴在栏杆上,一脸无聊的转头看向坐在一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即墨鸿羲。
要是换作是别人一直盯着自己,景卿会瞬间就暴跳如雷,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喜欢那样炙热的注视,至少景卿不会。
但是那人是即墨鸿羲,景卿就没有什么意见,也不算是没有什么意见,之前她也是有提出过意见的,但是很显然,即墨鸿羲是不听的。
所以最后经过是时间的打磨,景卿也就对即墨鸿羲的注视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