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槐夏刚收拾好,就看见祈望在身后看着她,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不由得弯了眼:“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见祈望还是不说话,槐夏只好将准备的东西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槐夏身上还穿着研究时穿的白大褂,虽然知道这次贸然出面的危险性很大,但她还是觉得引君入瓮这一招其实还是很管用的。
“其实您并没有必要。”
这么多天,祈望一直在研究如何种植那些种子,可那些星网上的评论他也不是没看见。
甚至那天槐夏和年谌通讯时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年谌表示自己可以压下舆论,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澄清也不迟,毕竟沈缅那边形势已经回天乏术了,只要乘胜追击,胜利就在眼前。
沈缅是想闹一个鱼死网破,年谌可不吃他这一招,但槐夏执意如此。
“爸,我现在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年谌在那边哑然。
槐夏从小的时候就喜欢调皮捣蛋,但因长得乖巧可爱,又冰雪聪明的,没人狠的下心来教训她。后来妻子早逝,年谌在军区和家庭方面奔波,但槐夏这时候似乎开始懂事了,她很乖巧表明自己并不需要年谌太多的时间陪伴,他的时间贡献在国家身上,比浪费在自己身上更有价值一点。
等到十二岁的时候,她在机甲方面的天赋,让年谌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女儿送去军区历练,遭受对方的拒绝之后,年谌开始焦虑自己是不是关心太少,已经没办法和女儿沟通了,再然后是女儿考上帝国第一学院,成为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
女儿开诚布公地表示自己其实并不会有多少失落和失望,因为有些东西是她可以自己完成的,他并不亏欠她。
年谌仿若还能想起在机甲比赛中取得第二名的少女当时的神情。
她并没有失落,也没因为第一名不是自己而产生愤懑,她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结果,并且真诚地向第一名贺喜,那个时候,年谌在槐夏身上感受到一种宠辱不惊的态度,是他未曾教授,而她自然而然学会的态度。
他这突然意识到,那个在妻子早逝之后,他娇纵着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在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角落,出落成十分优秀的帝国教授。
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了。
年谌一时说不清自己是失落多一点,还是骄傲多一点,他清楚自己没办法动摇女儿的决心,在沉默半晌之后,还是选择支持对方:“保护好自己。”
这是他们通讯的最后一句话。
槐夏似乎没想到祈望会和自己说这么一句话:“没有必要什么?回答那些闲的没事开始寻找存在感的帝国记者的问题?”
“这有什么关系,无聊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她似乎觉得祈望会为这件事感兴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微上扬,梨涡似乎盛满了清浅的笑意。
“可是您没有必要。”祈望又说了一次,他从来不说这些废话的,又说一次只能说明他是在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