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有意从年聘辞那里套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龙国王爷并不简单。
只是她实在想不到首先该从哪些地方入手,毕竟对方能将资料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只能说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打草惊蛇,那就不太行了,这让她少见的有些躁郁,一时间马车上的气氛有点滞凝。
年聘辞的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他主动挑起话题,询问:“听说将军新婚不久。”
这你自己不清楚嘛?槐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和骆白羽并肩坐着,也不在意年聘辞在场把,玩着他纤长好看的手指:“的确。”
“噢,那感情还真是很好。”
骆白羽没说话。
他不至于会因为槐夏与别的男子交谈而心生不快,昨日也只是因为年聘辞说出的话让他心生一种危机感,仅此而已。不过也多亏了年聘辞,让他从中得到了些好处。
骆白羽自认不是个好人,他幼时便与母亲不亲近,对方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中间总是隔着一点什么,后来无意间,他才知道,他是先帝的儿子,而不是荣王的。对方护他敬他,只是出自他拥有皇家血缘,仅此而已。
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自己称得上符合人的情绪很少,喜怒哀乐这种基本的感受,更是几乎没有,不过因为没有其他人与之相处,倒是没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在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时候,他已经学会如何伪装自己了,因此在槐夏的时候,骆白羽才惊觉,原来自己其实还是能感知到外界世界的,只有她是例外。
他那个愚蠢的名义上的姨母,手段其实十分低劣,但是她也不会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困在闺阁之中能少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就顺势而为了,不过她心疼他,骆白羽对此倒是喜闻乐见的。
骆白羽掀起眼帘,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出槐夏的身影,见她浑然不觉地和自己十指相扣,松开又扣紧,眉间不自觉染上几分柔意。
她太过优秀,他又倾心得太过容易,加上两个人相处时间很短,心中还是会有点惴惴不安,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多想了。
她爱自己的伪装,那又怎样?她爱自己没有那么多,那又如何?只要她爱他,那就足够,他不能太贪心,如今所拥有的,都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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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槐夏和年聘辞还在闲聊,年聘辞不动声色地询问两个人的感情,槐夏也发觉到了,她不明白他的目的何在,但是顺坡骑驴地开口问道:
“王爷年纪不小了,为何还未婚配?”
“我无心在此。”
那昨天还发疯地说要“下嫁”,槐夏暗中腹诽,等等,她干嘛要说“下嫁”?
“这样。”槐夏点点头,好像随口一问,“听说王爷之前在勐基,那地方没有什么美人吗?”
龙国王爷在勐基当质子的事情,恐怕这世间没人不知道,本就是件耻辱的事情,还被槐夏提到明面上讲,按理说,是个人都会不开心,但是年聘辞笑容不变:“将军已经将勐基攻下,若是好奇,可以亲自去看看,在下学识浅薄,无法形容。”
槐夏看他的笑容,心想,他果然是个狠人。
年聘辞笑容不变,心想,她果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