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下朝后,留在了皇宫用早膳。
“待会带王爷去游湖?”
和帝筠吃饭,用不着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因此槐夏就直接聊嗨了。
“对。”槐夏喝口汤,润了润嗓子,“反正也没什么可以逛的,恰逢最近花船节,护城河畔的景色都一览无余。”
这样她也用不着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身上了,他想去哪,她作为东道主理应陪着,至于其他,她又不是什么向导,哪来的功夫在做什么旅游攻略?
“陆琪待会带几个人和你一起去。”
帝筠给她夹了块青菜,槐夏看了看皱眉,直接填进嘴里,囫囵吞下。
这宫里的青菜固然好吃,但是她照样不喜欢,也就是帝筠会乐衷于给她夹青菜,别人夹的她都一概不吃。
帝王瞧见她不情不愿的模样,眼底带了丝笑意,眼尖地瞅见对方耳边的一缕长发快要触碰到汤底,他微微俯身,给她别到耳后。
槐夏喝汤的动作一顿,在帝筠还未察觉时,她轻声道:“谢谢陛下。”
谢的不知道是拨了几位大臣给她用,还是帮她别头发的事情。
吃过早膳,槐夏在帮帝筠整理东西,想到什么,她微微侧眸,询问道:“陛下今年生辰宴想怎么办?”
凤国传统,帝王生辰宴,三年大办一次,恰巧帝筠生日又逢中秋,如今时间临近,槐夏这么一问倒是不突兀,不过往年这些事情大多情况下是礼部商量事宜,槐夏从不过问,无非是要御膳房做些她喜欢的菜,她突然发问,让帝筠止住了动作。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想法。
“有事忙?”
“说来也巧,那天也是白羽生日。”槐夏似乎没注意到帝王攥紧的手掌,自顾自回答,“我想多陪陪他。”
那我呢?
帝筠下意识想要说出这句话,但喉咙处似乎有着什么堵住,最终只是唇瓣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他的长睫抖了两下,嗓音似乎浮泛在空气中,听不真切:“那还真是巧。”
凤国的等级制度并不森严,没什么“文字狱”或者是避讳,因此和帝王同一天生日最多算是一种殊荣而已。
“你很满意这个婚事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帝筠忽然询问道,心口倏然泛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窗外料峭的冷意在一瞬间侵蚀他的胸口,明知道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但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嗯?”槐夏懒散地靠在美人榻上,也不担心皇帝会说她犯上,像是很久之前和帝筠分享自己今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一样随意。“我挺喜欢他的。”
她未曾喜欢过人,也不太热衷攻略,不过他给自己的感觉格外熟悉,她愿意同他亲近,或许这个喜欢没有那么深厚,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倒也显得弥足珍贵。
“挺喜欢的吗?”
他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眼神微暗。
“今年生辰宴开幕后你就直接回去吧。”帝筠垂下眼帘,视线并不放在眼前的折子上,他阖上双眼,眼前是一片虚空。
“无非是那些个内容,也没什么重要的。”
就像他一样,没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