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朝堂之上的话题围绕龙国展开。
在帝筠说到龙国派出使臣前往凤国的时候,朝堂上一片唏嘘。
“陛下,臣认为龙国狼子野心,此次前来恐有变故,京城内部军队不过万人,这种行为实属引狼入室。”
“若将西北边塞良将调遣回来,可行?”
“不可!”邱穗反驳,“我凤国西北边塞周边小国虽近来因将军威名安分不少,可是他们是否有不臣之心还难以定夺,再者,单不说舟车劳顿,若是其他国家察觉,伺机而动,。”
“那若是拒绝这龙国使臣,直接攻打呢?”
“这也不行。”秦丞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表情凝重,“将军才刚从边疆撤回来,还未休息好你就让她再次领兵实属疲劳,何况这才大婚就去前线,先不说你让定北侯担心,就是百姓们也会因为将军又返战场而提心吊胆,”
“那该怎么办?”
周围臣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一言我一语的,槐夏听得有点烦了,她抬头望向高处的帝王,没有想到对方也在看他,两两对视,槐夏很快明白女帝是让自己开口。
她请了清嗓子道:
“依臣之见,且应了这龙国的请求,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戏,再做定论也不迟。到时候京城军队调动过来,若是他们有什么歪脑筋,也可以一举攻破。”
“这……”有的官员突然面露难色,在其他同僚“眼观鼻子口观心”的目光下,狠了狠心,对将军说:
“不是我们不信任您,只是龙国心思实在是令人担忧,况且我们主力军队都在边塞要地哪里有那么多人过来?要知道瓮中捉鳖容易,可是攻心扼吭、批亢捣虚也不难。”
原来在担心这个。
槐夏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桀骜风流,她站在朝堂之上,身姿挺拔。芝兰玉树的模样,嗓音清亮,掷地有声。
“在京城之内,令家军还有两千,足够了。”
将军话落,朝堂一片寂静。
毕竟整个凤国谁人不知,先帝特赐令家有独建军队的特权,这些人无一不是精英名将,她们只听令于令家,就连皇帝都无法号令。
先皇人和善,在准确一点是她做什么事情还是会留一线,可这少帝并不会,她习惯于斩草除根。
一时间,朝堂都担心这位树大招风的将军会被责怪,哪怕她们都知道将军对凤国别无二心。
只是当权者总会被权柄蒙蔽了双眼,身在高位者总会忌惮别人对于自己所处位置产生的威胁,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潜在的威胁给铲除掉,并不是她们不信任少帝,只是历史上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令人寒心,可这的确就是人性。
可帝筠没有,他看着槐夏晶亮亮的眼和望向他的目光,一眼就知道她在向自己索要夸奖,若不是现在还在上朝,他早就无奈地笑着夸赞“夏夏好厉害了”。
帝王狭长的凤眸眸色微沉,清冷的容颜罕见柔和了几分,他掀起眼帘,眼前的垂旒微微晃动,挡住他眼底令人摸不透的难言出口的情绪。
“就按将军说的办。”
声音略有点低。
没有等到夸夸的槐夏有点闷闷不乐的鼓了鼓腮帮子,后来觉得这动作有点娘里娘气,一点都不符合她大将军的人设,又撇了撇嘴,只是整个人十分低迷,提不起一点精气神。
她还以为帝筠会夸她聪明的,以前小时候,对方一直会夸她的,没想到就出去打了几年仗,这人就变了。
这么想着,槐夏都快变成emo怪了,她心里接受不了这个落差,所以她决定以后要对皇帝冷脸,得罪对方又怎样,反正她不开心了!
“夏夏。”
“啊?”
正在走神的槐夏突然一愣,她好久没有听见帝筠这么叫她了,自打对方登基之后,这种亲昵的称呼也不常见,大概是身份原因的转变,皇太女可以有朋友,但是当了皇帝的话只能相信自己,虽然帝筠对她的态度似乎未曾变过,但是槐夏还是会有点失落。
可能这就像从小和你一起掏马蜂窝的朋友有一天回家继承家产了,嘴上说着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是还要在别人面前避嫌是一样道理吧。
帝王凤眸忽然微弯,眼底似乎染上着几分笑意,槐夏与之对视,一时间觉得十分熟悉,只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帝王又再次开口:
“记得留下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