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黑子认真想了想,道:“上边没写,是不是没去过?”
“神蛊鬼爷没离开过苗疆?”
“没啊。”
“好,黑子,谢了。”老马装模作样拿个小本本,在上面写了几笔,“你的名字记上了。”
“我看看!我看看!”毛黑子一把将小本本抢过去,看了看以后,嫌弃的直撇嘴,“哎哟,你这字也太丑了!我要自己签名!”
“行,你签。”
“我要用我自己的笔!”
毛黑子跑到屋里,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找了支很老的钢笔出来,甩了甩,在小本本上十分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吧?”
“好了,黑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获得官方认可的正式蛊师了!”老马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我是蛊师!我是蛊师!”毛黑子高兴的手舞足蹈,“总有一天,我要练出世界上最厉害的蛊!”
“好了,我们还要去登记别的蛊师,先走了。”老乌对他笑了笑,“祝你好运!”
大家离开了毛黑子家。
一直到走出寨子,秦剑才开口。
“老乌,以你对他的了解,他说的是实话吗?”
“是,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但不撒谎。而且我刚才偷看了,那小册子上确实没有神蛊鬼爷离开苗疆的记录。”
秦剑点点头。
“我也没有指望,第一个就找对人。十万大山这么大,不止三洞六寨吧?”
“现在还有后人的就只有这些了,蛊门内斗厉害,一旦开始斗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传人越来越少。从最开始的三十二洞十八寨,斗到现在只剩这些了。”老乌摇摇头。
陈默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嘴:“他们到底在斗什么呢?”
老屋乌和秦剑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蛊王。”
“没有一个蛊师,不想成为蛊王。这种斗争从蛊门出现,一直延续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而且还在持续下去。”
“现在,他们仍在争斗?”
“是啊,只是手段比过去收敛许多,祸不及旁人,只限蛊师之间。无论是哪门的蛊师相斗,其他的都默契的不会插手,只旁观。”
“现在这边,哪些蛊师最厉害?”
“当然是草鬼婆的孙女,麻玲玲了。这姑娘天分极高,从小就是炼蛊的好手,而且性格残忍冷漠......她是这一辈中最有望成为蛊王的。”
“麻玲玲?”陈默想起了什么,“她是麻翠翠什么人?”
“姐姐,麻翠翠是她的妹妹,属于中等蛊师,不上不下。一直被草鬼婆护着,你们居然认识?”老屋愣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她偷偷去了一次云城。听说被你们抓住,灰溜溜的被草鬼婆救回来。”
“是,还好那丫头没惹出什么大乱子。”秦剑显然对最有希望成为蛊王的姐姐感兴趣,“麻玲玲真有那么厉害?她们家祖上出过什么厉害人物吗?”
“没有,祖上平平无奇。据说是麻玲玲是百年难得的天才,草鬼婆对她极为重视。”
秦剑想了想:“她家顺路吗?”
“不顺路,她们在六寨中的第二寨,在对面山那边。我还是建议,先走完剩下的两洞,再去那边。路程太远,来回奔波费事费力,不值当。”
“好,在这边听你安排。”
顺着山路。
大家来到第二洞。
这里的洞并不是住在洞穴的意思,就是一种地名,类似于某村某队。
第二洞的人口稍微多些。
但对他们这些外人都是一样的冷漠。
“丁山爷。”
村口,有个穿着当地服装的白头发老农,正扛着锄头往回走。
老屋一眼就认出来对方,上去热情的打招呼。
“哟,是你们。”丁山爷不光看到他,还看到了后面的一大群陌生人,“小乌,小马,我们包容你们两个是因为你们在这边生活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但不代表你们可以带人来找事。”
“丁山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事的。他们都是官门的人,这位是领导,有点事情想请教您。”
“官门的人,跋山涉水的来请教我一个老头子?”丁山爷冷哼,“怕是没啥好事吧?”
“我保证真不是,能到您家里去谈吗?都在这外边站着,挺扎眼的。”
“不怕死就过来吧。”
丁山爷扛着锄头转身就走。
“他就这个脾气,实际上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老乌对大家笑了笑,“有几次我在山里被毒虫咬了,还是他老人家救的我。”
丁山爷的家和当地农民没什么特别,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蛊师。
“说吧,啥事?”
他把锄头一丢,坐在吊脚楼梯子上抽出旱烟,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
“我们就想问问,您祖上有人离开过苗疆,去云城的吗?”
“没听说。”
丁山爷想都不想就摇头。
“山爷,您要不去瞅一眼记事本?”
“不用看,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就是没有,你们打听这些做啥?他云城出事,屎盆子还想扣到我们头上?没门!”
“山爷,您真的误会了!云城现在风平浪静,啥事没有。”
“别想蒙我,没事的话那劳什子领导,会大老远的跑过来?小乌,你还当我是个长辈,你跟我说实话。”
丁山爷磕了磕烟灰,他人老心不好,可没傻乎乎的毛黑子那么好糊弄。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在陈默背着的背篓上徘徊。
老乌有些为难。
秦剑上前,礼貌的对丁山爷抱了下拳,道:“老人家,我们真没有恶意,也不是来找谁算账的。相反,我们是来求助的。我们遇到了一种很稀罕的蛊,希望有高人能解。”
“哦?啥稀罕蛊?”丁山爷的目光停在秦剑身上。
“老爷子,您要先如实回答了我们,我们才能告诉您。您祖上,有人去过云城吗?”
“没有。”
丁山爷还是如此回答。
“那打扰了。”秦剑没有再问,对众人挥手,“走,去下一家。”
一群人干脆利落的离开,到是出乎了丁山爷的意料。
“这些家伙,到底是来干啥的?”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眼皮沉下来,烟枪抖了抖,飞出一只小虫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