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美丽的小庄园静静的蜷缩在密林之中。
四周的环绕的大山,房子后面还有一条清澈的湖水。
宁静,幽密。
蜿蜒的公路是连接这里与外界的唯一纽带。
房子是欧式风格。
翠绿的藤蔓沿着墙壁爬上房顶,四周各种各样茂密的植物,把房子衬托的如同童话里的古堡。
前院里是打理精致,修建出各种造型的灌木。
后院种着大片大片的花儿,再远的地方是果林。
微风一吹,湖面水波粼粼。
这里本来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些高耸到几乎看不到天空的围墙的话。
围墙生硬的将这份美丽与外界隔离开来,让这里变成一个封闭的小世界。
陈默站在密林里,望着那高耸压抑的围墙。
“到底是庄园,还是监狱?”
此时。
庄园里那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还亮着微光。
陈默小心的靠近,助跑之后猛跳起来,抓住围墙的边缘,然后脚上用力翻了过去。
吸收灵石的力量后,他的体力和身体灵活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即使这座围墙不低于四米,他也能不费力的翻过。
双脚落地,踩在柔软的草坪上。
陈默穿过那些造型各异的灌木,朝欧式风格的房子靠近。
“等等?”
他忽然停下来,扭头打量那些被修剪的灌木。
每棵灌木都被修剪成人形。
女人。
身姿婀娜,却又没有半点生命,如同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莫紫鸢?”陈默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加快脚步,来到大门前。
大门看起来是特殊定制的,用某种异常坚固的金属材料制造。
锁头也很复杂。
这种程度的锁,就是徐锋来了也未必能打开。
陈默放弃了大门。
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装上了金属栏杆。
整座房子看起来,就如同巨大而精致的鸟笼。
“这到底是养病还是囚禁?”
陈默皱了皱眉,来到一扇窗前,拿出剪刀。
“赏善!”
金芒闪过。
剪刀对着栏杆用力一剪。
咔嚓。
异常坚固的金属栏杆,就像脆生生的芹菜似的,断了。
陈默也曾用剪刀剪断过其他的锁链。
使用这个能力的前提是,救该救的人做该做的事。
剪出一个可供人进出的缺口,陈默推开窗户,钻进这座黑沉沉的房子。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
房子里很奢华,看得出来所有东西都精心布置过,甚至主人的品位很好。
但一座监狱,再豪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楼没有人。
安静的如同坟墓。
陈默找到楼梯,朝着三楼走去。
有光芒的那扇窗户,在三楼。
三楼是一个大套间,这里的门倒是没有锁,虚掩着。
优美的古典舞曲从门缝里流淌出来。
陈默小心的朝里面打量。
一台老式留声机轻轻的转动着。
昏黄的暖光下,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在屋子中间翩翩起舞。
他身着燕尾服,跳的是欧洲的某种舞蹈。
动作优雅灵动,表情陶醉。
“莫少均。”
陈默认出这个男人。
莫紫鸢已经去世,莫少均的脸上好像看不到半点悲伤。
他一边跳,眼睛一边深情的看望某个方向。
仿佛他的舞蹈有观众在观看。
一曲舞毕。
莫少均对着那个方向,做了个优雅绅士的谢幕动作。
然后,走到留声机旁换了一个曲子。
踩着温情的节拍,他走到房间角落,一个摇椅的面前。
单膝跪下。
“紫鸢,我跳的怎么样?”
“你也觉得不错是吧?”
“你想和我一起跳?可是我不想你太累了......好吧,你这个小淘气,就答应你这次。”
“跳完要按我说的,认真休息哦。”
莫少均声音轻柔。
但陈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摇椅里,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华丽的裙子,花边一层又一层,但垂在摇椅边上的手却是青白色的。
那是死人才有的颜色。
“来吧,要抱紧我哦。”
莫少均抓着女人的手,拦着她僵硬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的走到屋子中央。
随着音乐,轻轻的舞动起来。
他的表情很幸福很满足,仿佛在和恋人舞蹈。
但是,当女人的脑袋转到陈默这边的时候,陈默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那是莫紫鸢的脸。
青白色的脸。
涂再厚的粉底,再红的口红,也不能改变那毫无生气的肤色。
“紫鸢,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莫少均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
“从你进入莫家那天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小,父亲又那样严格,我只能忍耐,默默的呵护你长大。”
“你越来越美丽,但是因为父亲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想着有朝一日,接管了莫家,就没人可以阻止我了。”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
“不过现在好了,父亲已经死了,管他什么莫氏不莫氏的。”
“我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了。”
“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这里就是我们的桃花源,我准备了好多年。”
“你也是幸福的,不是吗?”
“我们就在这里,到地老天荒,一辈子也不分开......”
莫少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陶醉。
但他怀里的女人,或许因为因为肢体不协调的原因,无法配合他的舞步,僵硬的朝边上倒去。
“紫鸢,不要淘气哦!”
莫少均把女人的脑袋扳回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下一刻。
女人的脑袋又滑开了,好像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与他亲近。
“为什么?”
莫少均的眼神渐渐的变了,他抓着女人的肩膀,哑着嗓子质问。
“为什么要躲开我?”
“为什么要逃?”
“你是爱我的,不是吗?”
“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莫少均固执的抱着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手抓着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下去。
“你永远都是我的!”
“你不能离开我!”
呯!
突然,大门被重重踹开。
有人猛的闯了进来。
“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