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鸡似乎累了。
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树梢下方,满是落叶的地面已经滴满了鲜血。
风一吹。
血腥味四处飘散。
黑暗的草丛里,几只长鼻子不停的耸动着,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但这些家伙十分谨慎,缩在草丛里四处观察。
四周风平浪静。
只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最终。
贪婪战胜了理智。
三只小狗那么大的黑影,争前恐后的扑向树梢的两只鸡。
但刚跳上去,一道红色的大网就撒了下来,将它们牢牢的网在其中。
这网有股特殊的强大的恐怖力量。
对于它们这种小妖邪,根本连挣扎都不敢。
陈默从树上跳下来,很是满意。
捕妖网不愧是龙虎山的法器,这么久没用了,也不会掉链子。
陈默将网子提起来。
里面是三只瑟瑟发抖的黄皮子。
这玩意个子并不大,比猫大一点点,比狗小很多。
“就是你们,天天山下农民的鸡?”
三只黄皮子眼中满是恐惧。
用捕妖网来抓它们这种小东西,它们是犯了天条吗?
“问你们话?听得懂听不懂?”陈默陡然提高音调。
三只黄皮子慌忙点头。
“农民种点粮食养点家禽,很不容易的。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你们还把爪子,伸到他们的鸡上面,你们是不是该死?”
陈默面无表情。
三只黄皮子都快吓尿了,拼命的挤出眼泪求饶。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陈默淡淡道。
三只黄皮子连连点头,哪里敢有半点不从?
“我要找一只黄皮子,它害死了山下一个老婆婆的性命,还用买命钱借走了一个小姑娘的寿命,其罪当诛!你们谁能帮我找到它,我就放了谁。”
三只黄皮子你看我我看你,嘴里叽叽喳喳,似乎想到了什么,都做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
“喲,你们知道它在哪?”陈默眉头微微一挑。
他不知道去哪找那只黄皮子没关系,黄皮子的同类总可以。
很多生灵之间,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特殊联系方式。
三个黄皮子争先恐后的对陈默点头,嘴里发出叽叽声,仿佛在争着说知道。
“指路。”
三只爪子齐刷刷指往一个方向。
云城。
“辉子,我还是不放心。几只鸡值多少钱,咱不能把那小伙子往火坑里推啊。”
三叔怎么都静不下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三叔,我跟你一块。”
叔侄俩急急忙忙往外跑,刚一推开门,差点和陈默撞个满怀。
“你,你回来了?”
“大兄弟,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事,黄皮子都抓住了。”陈默把两只受伤的鸡还给三叔,“鸡还没死,养养说不定还能活。”
“没事儿,明天就吃肉。”三叔和乔军辉都看到陈默手里的网子。
网子里三只黄皮子。
两人吓的一哆嗦。
“小伙子,你打算咋处理?”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三叔,您接着睡觉吧,我要回云城办事了。”陈默对乔军辉招招手。
“那三叔,我先送陈老弟回去。”
“你们这就走了?这......”三叔感觉太突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留下来住一晚,明天正好吃了鸡肉再走。”
“谢谢你大叔,时间紧急我们要先回去了。”
陈默摆摆手,提着黄皮子上车。
“三叔,别送了,好好休息,别担心,凡事有我呢。”乔军辉安慰两句发动车子,调头开出了村子。
“到了给我电话啊......”
三叔提着两只受伤的鸡,愣愣的望着车子远处,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两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挥一挥手。
带走了几只黄皮子。
到了云城,陈默便让乔军辉按照黄皮子指的方向开。
老旧的轿车在夜色中的城市传说。
那些明亮的路灯映照在玻璃上,亮花了黄皮子们的眼。
对于这个花花世界,它们生出一丝向往。
“再乱看,挖掉你们的眼睛!”陈默突然冷冷道。
几只黄皮子慌张的收回眼睛,可怜巴巴的缩在捕妖网里。
乔军辉看了陈默一眼。
这个外表和善斯文的小伙子,对付起这些东西来还挺狠的。
黎明前最后一小时。
天空格外的黑。
车子停在了一座普通的小区外。
“这离我家不远啊。”乔军辉一眼就认出附近熟悉的街道,“不就是学校那个片区吗?”
“学校附近?”陈默提着激动的黄皮子下车,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幸福家园几个大字,“是彤彤家!这么巧,黄皮子就藏在她家小区?”
陈默感觉事情不是巧合,一定有什么原因。
“乔大哥,谢谢你今晚的帮忙,我替那孩子感谢你。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好,我电话随时开着,有什么随时打电话。”
看着乔军辉离开,陈默才提着黄皮子走进小区。
黄皮子指路,他很快来到一户人家门外。
“你们确定没弄错?它就在里面?”
黄皮子们用力点头。
陈默想了想,大半夜的敲门恐怕不合适,就先放了一道纸人进去查探情况。
房子里竟然还亮着灯。
不知道是晚睡,还是早起。
厨房昏黄的灯光下。
有个女人正一刀一刀的切割着血红的肉片。
血水渗出来,染红的案板,打湿了女人的手。
女人忽然崩溃一般的,丢下刀,冲到水池边干呕。
“小慧。”
男人冲进厨房,紧张的给她拍着后背。
“不要紧吧?如果很不舒服,我们就别弄这些了。”
“不行,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彤彤爱吃的。她瘦的快不成人形了,再不吃东西,她真怕她......”
女人很快克制好自己的反胃,重新拿起刀,切着那块血淋淋的肉。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爱吃这种生肉......”男人疲惫的靠着灶台,焦头烂额。
“你说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异食癖?我们应该带她去医院检查啊。”
“我知道,可是她一听到医院就要跳楼......”女人痛苦又坚强的摇摇头,“眼下先让她吃东西要紧,去医院我们另外再想办法。”
她把切好的肉片,装在盘子里,尽量让它看起来不那么血腥。
夫妻两对视一眼,端着盘子敲响了女儿的房门。
“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