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越只看了陈默两眼,便不耐烦的收回目光。
“他是谁啊?不喜欢!”
苏老太君很是诧异:“庭儿,你再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奶奶才好帮你报仇啊。”
“报仇?我不要报仇!奶奶,我就要这个好看的妹妹!”苏庭越笑嘻嘻的拉着罗媚儿,那表情和语气,都像个几岁的孩子。
陈默和秦剑对视一眼。
这人是醒了,但好像也变傻子了。
罗媚儿虽然微笑哄着他,但眼神不定,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苏老太君则是直接傻眼。
好不容易才救醒的孙儿,怎么就变这样了?
该不会是雷瞎子做的手脚吧?
可雷瞎子已经死了,就是想质问都找不到人。
“苏老太君,结果已经很清楚了。”秦剑适时开口,“苏公子并不认识陈默,陈默不可能是推他下楼的人。”
“兴许是我庭儿刚醒,一时没有想起来。”苏老太君不甘心,“庭儿,你再好好看看......”
“奶奶,我的头好痛!我不看!你出去,你们都出去!”苏庭越抱着脑袋,像孩子一样大闹。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苏老太君生怕影响他的伤势,连声哄着他,拄着拐杖站起来。
“两位,外边说吧。”
几个人都往外走。
“她不能走!我要她陪我!”苏庭越抓着罗媚儿的手不肯放。
苏老太君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到底还是溺爱孙儿,答应了。
但她冷冷的盯了罗媚儿一眼。
“伺候好他!但凡有一点闪失,你别想活着离开苏家!”
罗媚儿放低姿态,讨好的道:“媚儿发自内心的对庭少爷好,绝对不会怠慢,请老太君放心。”
苏老太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示意苏桂枝给她松了绑。
不过也没完全信任她,留了苏桂枝在门边候着。
“苏老太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管你认为凶手是谁,都不可能是陈默。”
回到大厅,秦剑便开口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陈默本来还担心了一下,毕竟苏庭越被罗媚儿迷的神魂颠倒,谁知道他会不会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还好,他傻了。
“那只是暂时的!我庭儿刚醒,脑子还不够清醒。等他真正恢复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水落石出之时。”苏老太君绷着老脸,冷冷的道。
“但愿苏公子能早日恢复!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秦剑只是笑了笑,准备告辞离开。
苏老太君自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陈默想了想,还是出声:“老太君,看在苏明玉小姐的份上,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把罗媚儿这个祸患留在家里,苏家迟早出事。到底相信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女儿,相信苏老太君很快就能明白。”
“大胆!我苏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苏老太君震怒,拐杖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我只是好心提醒,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陈默懒得辩驳,大喇喇去了后院。
顾清影失魂落魄的站在雷瞎子的棺材前,眼眶绯红,看的陈默十分不忍。
“顾医生,我们带雷前辈回家吧。”
顾清影呆了一会,低低的说了一声好字。
雷瞎子救了苏庭越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苏家这点面子还是要的,没有为难他们,当即就安排了车,送雷瞎子的遗体回妙仙馆。
陈默跟秦剑交代过后,一同去了。
到了大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有个老头候在门边。
正是消失了许久的贾半仙。
他的表情深沉,见到陈默和顾清影没有多问,仿佛一早就知道。
棺材停在后院。
贾半仙上前见了雷瞎子最后一面,深深的闭上眼睛。
之后的丧事,自然有人处理。
顾清影浑浑噩噩的,反倒没有一滴眼泪。
陈默忽然想起,爷爷走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才是真正的悲伤。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帮她料理一切。
遗照摆在雷瞎子的房里。
顾清影抱着他留下的小包裹,呆呆的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陈默和贾半仙坐在门外,默默的烧着纸钱。
“小子,喝点?”
贾半仙从兜里摸出两瓶二锅头。
“他本来还有三日的时间,我此时回来正好和他喝最后一顿酒!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他一贯猥琐的脸变得十分正经,甚至伤感,老目凄凉。
陈默接过二锅头,扭开盖子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直冲鼻子。
“雷前辈是因为治疗苏庭越才提前走的?”
“三滴心头血,耗尽他最后的生机。”贾半仙摇了摇头,“但这是他自己选的,不必怨天尤人。”
陈默看了一眼屋里的顾清影,叹了口气。
两人陈默的喝着辛辣的白酒。
“不过我总算赶上送他最后一程。”贾半仙忽然又笑了笑,“有老友,有后人,有同门晚辈,他也不算走的凄凉了。”
说着,他将白酒洒向地面。
“老伙计,这杯敬你。”
“一路走好!”
陈默也学着他的动作。
“雷前辈,一路走好!”
长明灯燃了一夜。
三人也坐了一夜。
“送完老友,我也该走了。”贾半仙望着渐渐亮起的天色,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看向陈默。
“小子,你有话问我吧?”
“是有些事情想向半仙你打听。”陈默老实点头。
他忍着不说,是因为在雷瞎子的葬礼提不合适,怎么也得过了再说。
“那就别掖着了,问吧。我要离开云城过一段时间,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时。”
“丽水花园的聚阴阵,你还记得吧?”
“当然,半仙我还不老,记忆尚可。”
“上一次我忘了问,你可知那聚阴阵是何人手笔?你能一眼瞧出阵法端倪,应该对设阵之人有所了解吧?”
贾半仙看了看他,突然抓起他的左手,看到了手腕上缩成黑点的聚阴线。
“据我所知,能设出此等阵法的有三人。”
“龙虎山真阳天师。”
“茅山第四长老。”
“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官门中的摘星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