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破。
一滴鲜血落入八卦琉璃镜。
宝石般的镜面泛起涟漪,迷雾逐渐散开。
昏暗的画面渐渐的浮现出来。
琉璃八卦镜不但能推演未来,还能推演过去。
只是能推出多少内容,视道行而定。
苏明玉紧紧的盯着轻巧的小镜,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丝线索。
昏暗的画面里,四道银色符篆分布四个方位。
阵法起,两个人影被困于阵中。
其中一道身形隐隐有些眼熟。
“是谁?”
苏明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画面随即消失,眩晕袭来。
她慌忙用手撑着墙壁。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痛楚褪去。
苏明玉擦去额头的冷汗,眼神冰冷。
“不管你是谁,害我苏家血脉,我绝不手下留情!”
天色渐明。
苏星婉守在抢救室外,一夜没有合眼,终于等到医生出来。
“梁院长,苏庭越怎么样?”
“星婉小姐,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梁院长拉开口罩,露出疲惫的面容。
“好消息是什么?”
“庭少爷抢救过来了,暂无生命之危。”
苏星婉紧绷的心,终于松缓,接着立刻询问:“坏消息呢?”
梁院长小心的道:“庭少爷伤到了大脑,恐怕会变成植物人。”
“什么?”苏星婉大惊,冷眼瞪着他,“你们干什么吃的?从三楼摔下来而已,大不了就是骨折内伤,怎会变成植物人?”
“星婉小姐,我们真的尽力了。”梁院长满是无奈,“庭少爷他摔下楼的时候,磕到了脑子......不过植物人也不是没有苏醒的可能,我们全院上下定当竭尽全力治疗庭少爷。”
苏星婉黑着脸不说话。
她知道梁院长的为人和医术,国内最顶尖的医生都这么说,现在自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老太君那边怎么交代?
老太太最偏爱这个独孙,知道心爱的孙儿成了植物人,还不得气出个好歹?
嗡嗡嗡!
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这一夜,苏老太君已经打来无数个电话。
苏星婉深深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奶奶。”
“听说医生已经出来了?”
“是的,奶奶,庭越的命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老太君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苏星婉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梁院长说庭越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但植物人也有几率苏醒......”
咚!
听筒落到了地上。
苏老太君浑身大颤,摇摇欲坠。
“庭越,我的庭越......”
“老太君,你千万留神身体啊。”老仆慌忙上前搀扶。
“如果苏家唯一的血脉断在我手里,我要这老身又有何用?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苏老太君捶胸顿足。
“老太君,好歹庭少爷的命保住了。咱们苏家珍贵的药材不少,总能想办法把庭少爷救醒不是?”老仆安慰。
“药材?对,咱们苏家有的是稀世药材。”苏老太君到底见惯风雨,心中虽然悲痛,但被仆人这么一提醒,也逐渐冷静下来。
“光有药材还不够,需得高人拟方。看来这次,只能豁下老脸去求求那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苏老太君振作精神,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备车!”
“老太君,您这等了一夜了,好歹歇息下再去啊,当心身子骨。”
“庭越救不回来,我如何睡得着觉?快去!”
“是!”
车备好,苏老太君匆匆离开自家庭院。
昨晚一夜未睡的很很多。
其中还包括陈默。
他时刻留意着网上,有关苏庭越的消息。
但苏家把记着挡在医院外面,不接受任何采访。
外界只知道在抢救当中,生死未明。
“算了,不管那少爷是生是死,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还是想想,苏家的人找上门来该怎么应对吧......”
陈默在屋里来回踱步。
忽然,感觉心头一凛。
他放在门窗的纸人,被人动了。
“这么快就找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呯呯呯的巨大敲门声。
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
“哥,怎么了?”
陈诗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
“没事,晴晴,有个朋友过来了,我去接一下。你写你的作业。”陈默不动声色,徐锋一块下楼。
门刚拉开,一道寒芒就闪了进来。
幸好两人早有准备,及时躲开。
“果然是你!”
来者是个苗条的短发女人,手持一把短刀,脸色凶狠。
“冷小霜?”陈默赶紧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哼!明玉姑姑在琉璃镜里看的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是误会?”冷小霜愤怒不已,“上次姑姑好心助你拿到无字书,你竟恩将仇报!你这种白眼狼,就该乱刀砍死!”
她挥舞短刀,凶狠的冲上来。
当!
一把鲁班尺有力的接住了她的刀子,并把她猛的向后一推。
“敢动我老大,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身形高大的徐锋挡住陈默,不善的盯着冷小霜。
“哪里冒出来的狗腿,敢和苏家作对?看本姑娘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冷小霜面无惧色,再次冲了上去。
两人打成一团。
冷小霜自幼习武,一招一式并非花拳绣腿。
但徐锋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应战的好本事。
一时间竟不分胜负。
陈默没有劝架,迈腿跨出门槛。
“明玉小姐,既然已经到了,不妨听我说句话?”
“你昨晚可曾去过苏庭越的房子?”苏明玉的身影在僻静的街道浮现,眼神冰冷的盯着陈默。
“去过。”陈默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明玉袖袍一甩,白色丝带如同游龙飞出,瞬间就将陈默捆绑。
陈默没有挣扎,而是平静的解释:“明玉小姐,我只是去过,但不代表苏家少爷是我害的。我去别墅,是为了找另一个人。”
“还想狡辩?”
苏明玉双手一扯,丝带越手越紧。
尾部锋利的刀尖抵住了陈默的咽喉。
“明玉小姐,请你想想,我没有害苏家少爷的理由......”陈默脸色涨的青紫,仍然竭力解释。
“你既已动用琉璃镜,难道没有看到,那房子里还有一个危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