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能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卫,必然个个是精锐。
即便只有一万,以一敌百不是问题。
我国就算举全国之力,将兵马派出去拦杀柳如山,也不一定能成功。”
仆三彩这番话,像是一盆凉水,将文武大臣的热血沸腾,浇到透心凉。
不错,柳如山是柳莽的儿子,用兵如神,战功显赫。
突厥尚且不是对手,高丽有个屁的本事,何德何能去拦截柳如山?
顿时,气氛凝固,原本沸腾的气势,变得低迷。
老将军金云钟勃然大怒,双目赤红,双拳紧捏,破口大骂。
“仆三彩,你竟敢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战在即,该当何罪?柳如山的确厉害,虎父无犬子,我承认!
可高丽同样猛将如云,人才济济,不是没有人能杀了他。”
金云钟就是先前在朝堂上和大皇子争执起来的那位老将军,同时也是大皇子的师傅。
大皇子死在大严,金云钟痛心疾首,满门心思都想着给他报仇。所以听到仆三彩的言论,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仆三彩嗤之以鼻。
“相当威风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没人能杀柳如山?来来来,把这人叫出来,让我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能耐杀了柳如山!”
金云钟顿时噎住,毕竟是武将,被怼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他就是打个嘴炮罢了。
倘若大皇子还在,以他的能力,或许可以和柳如山杀上一杀,可惜大皇子死了,讲再多都没有用。
金云钟被高丽各种鼓吹,说是可以和柳莽平起平坐的军神,实际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有自知之明。
柳莽打过多少场仗?大小战加起来数百场!而他儿子柳如山,时刻跟随在他身边,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百战百胜。
反观金云钟,也就打过几场小规模的战斗罢了,好像是两村之间的嘴皮子。
至于高丽新近将士,连他这点程度都没有。
仆三彩看金云钟不说话,冷笑。
“喊不出来?”
金云钟内心激动,脑子充血,当即拱手。
“国君,我愿意亲自率军去拦截柳如山。我是高丽军神,不逊色大严将军。”
这话,让群臣哗然。
金云钟居然要亲自带兵拦截柳如山,和柳如山正面抗衡?
仆三彩大惊失色,死死瞪着金云钟。
“老东西,你疯了?赢了,什么话都好讲。败了,怎么办?彻底惹怒大严,导致大严派兵压境,我国哪里抵抗得住?”
金云钟顿时不说话了,他心中清楚,亲自出马,虽有一二成胜算,但败的层面更大。一旦败了,后果难以预料,不堪设想。
到时,大严一定会给柳如山报仇,派兵攻打高丽,如何力挽狂澜?
顿时,大殿陷入死寂,鸦雀无声。
韩铿在坐在王位上,面无表情,目光一一扫过文武,开口。
“老将军愿意主动请缨,本王很欣慰,来呀,将虎符交给老将军,率领六万高丽精锐,拦杀柳如山。”
文武哗然。
疯了,韩铿在居然答应金云钟的请求,真要他去拦截柳如山。
仆三彩急忙道:“国君,万万不可。老将军倘若败了,我国该怎么办?”
韩铿在沉声道:“这一次出战,只许胜不许败,堵上国运!”
国运可不是理由,而且也难以说服文武大臣,群情激愤。
他们不反对高丽拦截柳如山,但金云钟出征,高丽承受不起风险。
“诸位,金云钟是老将军了,本王相信他,何况你们可知道为何突厥没有勦灭,柳如山这大统帅却着急的先行返回大严?”
仆三彩诧异,“难道不是为了先把战利品运送回京城么?”
韩铿在摇头,“运送战利品关系是很大,但大严不少大将,柳如山随便安排个心腹送过去就好了,为何要自己去?你们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这话一出,文武震惊。
万万没想到,韩铿在把当前局势分析这番透彻。
不过,他们琢磨出不同的味道来。
是啊,大严天子干嘛让柳如山把战利品运送回京城?这里头一定有隐情吧?
韩铿在不故作玄乎,单刀直入,。
“简单,柳如山虽然百战百胜,但同样是血肉之躯,他受伤了,性命垂危,伤情恶化,才不得不提前回京。至于压突厥战利品回京,无非是一层假象罢了。”
听到这消息,大殿再一次针落可闻,鸦雀无声,各个屏气凝神,满脸愕然。
仆三彩惊讶道:“国君,这消息是真的么?柳如山真的受伤了?”
“如假包换,千真万确!”韩铿在点头,冷笑。
看到他自信满满,笃定的样子,仆三彩浑声颤抖。
韩铿在对柳如山的行动了如指掌,可以由此证明,柳如山身边被安排了奸细。
韩铿在在大严皇宫安插奸细就算了,结果连柳如山身边都安插了奸细,令人匪夷所思。
莫非韩铿在并非武夫,而是雄君?
不管怎样,仆三彩并不认为韩铿在会在国运面前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仆三彩抬手摸了摸下巴,沉默片刻,才道:“柳如山危在旦夕,这才急着回京。如此说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但奇怪的是,他怎么受伤严重却还要刻意绕那么大的远路?又为何借口压送钱财,并不是先行回大严?”
仆三彩不愧是能当宰相的人,不会人云亦云,而是思考,一下就问出关键点。
柳如山倘若真受伤严重。就不可能绕远道,还要披着一层送金银的皮,浪费时间,而是立刻班师回朝,让孙邈救治。
顿时,文武大臣也反应过来,表示赞同。
姜就得老的辣,仆三彩不愧是智谋无双的宰相,他们一开始并没想到这一层面,只觉得很奇怪,却又不明白奇怪在什么地方,仆三彩却一下把关键点点破。
韩铿在看向仆三彩,眼中带了三分欣赏。
“不错,柳如山的行为,的确很奇怪。你们不要急,本王可以慢慢解释。”
仆三彩拱手,态度卑微,“望国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