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狄九决站出来拱手。
“陛下,这件事情很大,皇宫发生命案,此事必须追查,卑职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给卑职,十天内必然找到凶手。”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砰砰直跳,脸色微白,冷汗直冒。
讲真,金志兴的案件,线索很少,以赵宣的智慧,都难以解开,别说是他了。
可他有一颗当狄仁杰的心,也想辞了锦衣卫小旗一职,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所谓富贵险中求,当然要硬着头皮请求!
当然,一旦没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凶手,别说当狄仁杰了,只怕是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可一旦能在规定时间内把案件破了,他就可以主动请缨到刑部任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赵宣看出他的心思,呵呵一笑,目光欣赏。
狄九决的水准很稚嫩,但他对刑侦的热爱以及忠心,不亚于任何亲信大臣,有狄九决这样的人,赵宣自觉是种幸运。
他眼眸闪过寒芒,平缓开口。
“你的忠心,朕看在眼里,但没有必要调查了,此案已经结束。”
“什么?”狄九决神色巨变,猛然跪地,脸色激动,“陛下昨天还说这案件有蹊跷,为何说了结就了结?卑职不明白,望陛下给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赵宣点头。
“昨夜,朕将案件仔细想了一遍水落石出,其实这切都是障眼法罢了,没有那么复杂。
武术学院的学子们修炼五黄传,导致血液逆流,气脉不顺,走火入魔。
经过探查,是金志兴玩忽职守,在篆刻五黄传的拓板时出现重大疏忽。
朕原本是要把他杀了,以儆效尤,但被他提前得到消息,害怕朕的严惩,便投井身亡。
金志兴是太监,没有亲人,没办法牵连上下,所以处置方式便是查抄家产,就此结案。”
听到赵宣的拍板定案,满朝文武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赵宣一定会大发雷霆,要求刑部调查,最终牵连出很多无辜人士。万万没想到,赵宣这么快就结案了。
这场大劫算是度过,掩盖在文武大臣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消散,纷纷跪地,高呼万岁,对赵宣各种歌功颂德。
只有狄九决懵逼跪在原地,弄不清楚赵宣是何意思。
分明昨天在检查金志兴尸体时,赵宣不是那么讲的,赵宣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金志兴并非自杀,而是被幕后黑手杀人灭口。
若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皇宫还能安宁么?
“陛下……”金志兴心急如焚,想要辩驳一番,却察觉到赵宣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顿时吓得如坠冰窟,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够了,朕的话你没有听清楚么?此案了结,还有何话要讲?”
狄九决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陛下,好吧,这事算是结了,但武术学院的学子们被吓坏了,望陛下能亲自出面解释情况,安抚他们。”
赵宣嗤之以鼻。
“对,说的不错,武术学院的学子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朕肯定得亲自出面安抚。就今晚吧,在武术学院设宴,文武大臣一并参加,表示朝廷对学子的重视!”
“是,陛下。”
下朝后,御书房。
狄九决等了很久,才等到赵宣。
“陛下……”
赵宣呵呵一笑。
“你还真是越来越机灵了,今天算是表现的不错。”
“陛下,卑职还是想不明白。”狄九决眉头紧皱。
“此案分明没有了结,为何您在早朝那么说?
是怕会引起文武大臣的恐慌么?
但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就算粉饰太平,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
最好的安抚方式就是找到凶手。”
“你懂什么?跟朕学着点!”赵宣扬起高傲的脑袋,“朕是在设计,引蛇出洞。”
闻言,狄九决浑身一震,恍然醒悟。
难怪陛下言辞前后不一,原来是为引蛇出洞,实际根本不打算了结案件。
今日早朝,显然是在放烟雾弹,为了让凶手放松警惕。
狄九决顿时满眼星星看着赵宣,满是崇拜、敬仰。
陛下睿智,陛下圣明,陛下心机属实可怕,连我都给骗了,差点以为他真要结案!
凶手必然上当,以为此事翻过篇,安全了,殊不知陛下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出动,蛇打七寸,弄死他。
“陛下,那卑职该做些什么?”
“锦衣卫内部有高丽人,朕怀疑那些高丽人不干净,不能动用,所以,你到禁军这边秘密抽调五百精锐,到武术学院外头埋伏。”
“武术学院?”
赵宣眯眼,“对,就是武术学院。朕已经弄清楚了,武术学院学子走火入魔一事,以及金志兴的事情,都是一层又一层的障眼法,想让朕转移注意力,惊慌失措!
而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就是武术学院,要将其烧毁,朕这才故意在今晚前往武术学院设宴,想必凶手一定会忍不住行动。”
狄九决神色巨变,似乎一场巨大的阴谋压在他胸口,难以呼吸。
万万没想到,两件事都是幕后黑手的障眼法,而他的真实目的是烧了武术学院。
可怕,太可怕了。
“是,卑职明白。”
他对赵宣的推测,深信不疑。
既然赵宣如此笃定,一定有证据,今夜真相将水落石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间,武术学院灯火通明,内部正在展开宴会,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丝竹之音罗泽不绝。
从远处看去,文武大臣,包括学子,个个喝的东倒西歪,酩酊大醉。
赵宣坐在主位上,脸色微红,好像也不酒力,单手撑着额头,睡着了。
这时,武术学院对面的一处屋顶上,莫名冒出一群黑衣人。
其中一个,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这边。
“韩公公,赵宣那昏君,的确在武术学院,我看到了。
他好像睡着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不放火,等他酒醒一走,千载好机会再难等到。”
说话的人,声音又轻又尖,语言也并非大严话或者通用语,而是高丽本国话,讲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