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过来的时候,他的师傅们就躲在后方偷听二人的对话。
田径脸色凝重。
“何正良,你简直过分,陛下遇险,乃朝廷大事,军机处刚刚成立,如此大事,岂能糊弄?这事必须要告知文武大臣,共同商量对策。”
太师点头,“不错,田大人说的有道理,集思广益,才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何正良呵呵一笑,拱手道:“二位大人,你们说的都对,正常来讲确实是朝廷头等大事,满朝文武都有权利知道,即便闹出差池也法不责众,和军机处毫无关系。
但陛下离开京城之前,设立军机处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军机处甩锅,而是为应对突发状况。
倘若我辜负陛下的信任,将锅甩出去了,这大臣宁可不当。”
听到何正良的话,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何正良说的很对,赵宣离开京城,设立军机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大学士面向东方,拱手:“天子若真遇到危险,如此拖下去,不是不妥?”
何正良摇头,“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吃的盐巴比我吃过的米要多,天子是怎样的人,他身边又跟着谁,你们比我更了解。天子岂会莽撞到为了救船夫而落入反严军的手中?”
“也对,陛下英明神武,区区反严军,根本困不住陛下。”
一众大臣点头,有意无意的拍的马屁。
也是,多少年了,天子遇到了多少危险,哪一次不是绝地求生逢凶化吉?
当然,这一次的危险也不会例外。
“换而言之,你是说孙振雄说谎?陛下压根没有被包围?”
何正良摇头,“不不不,大家都冷静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糟糕。
难道你们没听孙振雄说,天子是为了救船夫才身陷包围?
陛下是怎样的人?他为何会救普通船夫,而让自己陷入包围?这一定有陛下的计策在里头。
再等一等吧,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峰回路转。”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份急报。
“报,八百里加急!”
闻言,众人脸色相当难看。
八百里加急?莫非是天子归西的噩耗?
只有何正良面色从容,接过八百里加急,将信拆开,仅一眼,脸露喜色。
“果然不错。果然不错。我猜的没有错。天子没有任何事情。天子无恙。”
闻言,文武大臣松了一口气,上前一看,确实是赵宣的笔迹。
信上说,他已经摆脱反严军追兵,前往吐谷浑。
看完信的内容,何正良笑容凝固,脸色越发凝重。
赵宣即便没有危险,但吐谷浑的情况很不好,信是求援性,要朝廷赶紧想办法,秘密派兵前往吐谷浑,等候调令。
顿时,大臣们面露难色。
秘密派兵?怎么个秘密法?现在在交通太过发达,探子来来往往有很多。
一旦有调兵的迹象,肯定会被各国的探子给知道。
西大陆各国若知道天子身陷吐谷浑,遇到难题,难保不会再次组成联盟,趁机讨伐大严。
赵宣这一边。
他驾着马车,寻找客栈。
方影儿来到靖州之后,有点魂不守舍。
因为,通过靖州,就会到达吐谷浑聊城。
晚饭期间,她心事重重,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赵宣看出她很不对劲,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怎么。“
“是在担心支持你的那一波反严军?别担心,明天中午之前咱们就能到达了聊城了。”
方影儿摇头,“咱们不去聊城了。”
赵宣一愣,询问,“干嘛不去?”
“聊城是守城将军根据地,戒备森严,重兵把守,还有反严军叛贼虎视眈眈。
再说了,反严军又不在聊城,咱们过去那边又有何意义?”
赵宣呵呵一笑,点头,“对,咱们的目的地从来都是反严军驻扎地,并不是聊城。既然如此,干嘛不加快脚步赶过去?”
方影儿神色暗淡。
“我会前往京城,是为了粮食,可现在粮食都没有看到,实在没有面目去见反严军兄弟。”
赵宣恍然大悟,原来方影儿情绪不好没有别的原因,唯一的原因是没看到粮食。
没有带粮食回去,才没有脸面见到支持她的那一波反严军弟兄。
方影儿抬头,幽幽的看着赵宣。
“你答应过的粮食呢?”
“别急,稍安勿躁,明天粮食一定会到。”
方影儿一声冷哼,“行,我信你最后一次,若到了明天,还是没有见到一粒粮食,你我就当没有签过合约这回事,形同陌路,分道扬镳。”
说完,起身回到房间,猛然关上房门,毅然决然。
很快,房间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赵宣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方影儿外表再强硬,也只是普通的柔弱女子,并且她不傻,和赵宣一路而来,经历生死,早就明白了赵宣根本拿不出粮食。
赵宣并不解释,很多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觉得只要粮食拿到方影儿的面前,一切质疑都会不攻而破。
赵宣和小二要了一壶老酒,几盘小菜,坐在位置上慢慢品酒吃菜。
不知多久,两匹快马过来。
马上有两道人影,下马后急匆匆冲进客栈,四下张望,看到赵宣,快速走去。
其中一个老头,面白无须,神情焦躁,正是喜公公。
他双目赤红的来到赵宣面前,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陛下,陛下,老奴没有在做梦吧?您真的平安无事。没有落入反严军这群贼子的手中。”
另外一个男人将全副武装掀开,露出一张老脸,正是赵宣离开京城之前派来暗访吐谷浑的钦差大臣,兵部尚书赵云极。
赵云极也很激动,眼眶红红的看着赵宣。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这段期间音信全无,差点没把老臣吓坏。”
赵宣呵呵一笑,“朕没有事情,喜老,你为何会在靖州?”
喜公公老泪纵横,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赵宣。
原来,当时他引走反严军的主要火力,凭他的功夫当然能轻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