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那么蠢,鹬蚌相争,让咱们六小国渔翁得利。”
海国国君眼神犀利。
“陈伟震的确不简单,也不会轻易决战,可惜万事难以预料,韩尚志死了,死在慕容从容手中,陈国天子不是神仙,能控制的情绪会控制,但有些情绪无法控制。当然,其中还得持续刺激,方可成事。”
听到海国国君提到韩尚志,五国君不由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霎时提起精神。
六国国君开始以韩尚志为基点,商讨接下来的细节,直到黄昏,都没完全敲定。
同时,将轻功施展到极致的慕容从容,身形落在某处盘根错节的枝条上,一个踉跄。
一路急奔,速度未曾落半分,内力都耗空了。
她离开海国主城,进入密林,顺着季枞灵留下的暗迹,朝这而来,靠着大树干坐下,剧烈喘气。
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
“慕容盟主。”
“枞灵?”
一道身影窜出,来到慕容从容旁边,“慕容盟主怎么样了?”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熟悉身影,慕容从容松了口气。
“没事,粮草呢?倘若海国国君下令拦截……”
“别急,另有安排。”季枞灵呵呵一笑,“你内力消耗巨大,赶紧调息。”
慕容从容闻言点头,不再多话,缓缓闭眼,盘膝而坐,运转内力,开始调息。
一路狂奔,不计内力损耗,不曾休息片刻,现在的确该好好调理了,否则内力出现差池,难以应对接下来会突发的状况。
尤其是从海国王宫出来后,她就觉得内心难安,无法静心。
挟持海国国君出主城,以及斗杀陈国使者,一路而来,精神各种紧绷。
当时紧绷,还能好些,现在稍稍放下心来,莫名其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若非她功力精纯并且性情冷淡,此刻根本做不到静心。
季枞灵看着慕容从容,眸光闪烁。
尤其是慕容从容眼中闪烁的莫名春意,以及面色的潮红……
一个时辰眨眼便过天已经完全黑下。
慕容从容平稳内息,缓缓睁眼,面色恢复如常,先前的医样的在内力恢复一半时便压了下去。
见她调整好内息,季枞灵犹豫片刻,询问:“慕容盟主在海国王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赶紧把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我。”
慕容从容闻言,仔细想了想。
这表情落在季枞灵眼中,不由胡思乱想几分,赶紧又道:“倘若盟主有不方便说的,可以不说,无需说的太详细。”
慕容从容想到王宫内发生的事,脸色不太自然,随后便是杀机四射,彻骨冰寒。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任何事都很方便说,昨天进去王宫后,海国国君和我在一处阁楼相见……”
她不带隐瞒,事无巨细,将进宫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她做人做事一向干脆,讲话也不拖泥带水,没一会儿就说的一清二楚。
听到海国国君并未得逞,季枞灵松了口气。
“慕容盟主,照你所说,你是中了海国国君的药,合欢粉。”
合欢粉?慕容从容脸色冰寒,她没听过这种药,但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经东西。
这一刻,她也算是明白,在王宫的时候,并非她醉酒心神不坚乱性,而是被海国国君下药了。
她火冒三丈,脚下树枝在她怒火下点点折断。
当初她对海国国君多信任,多顺眼,现在火就有多大,杀意就有多浓烈。
“那个狗东西,竟敢将骚主意打我身上,等着,迟早弄死他。”
慕容从容的杀意,令季枞灵毛骨悚然,眉头紧皱。
“可奇怪的是,慕容盟主为何会在关键时刻苏醒?以我对合欢粉的药效了解,和功力高深无关啊,只是会延缓发作时间,可一旦发作,便不会轻易苏醒。
而且,盟主大名响彻天下,海国国君知道你功夫高强,下药的分量必然会一加再加。”
慕容从容闻言,脸色越来越冷,气的胸部起伏。
“你在质疑我的话?觉得我说谎?若我真被玷污,我一定杀了他再自杀!一定,是一定的,我绝不可能苟活人间,你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她话中的决绝,让季枞灵回神,急忙解释,“慕容盟主别误会,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事情太过蹊跷,里头一定有被咱们忽略的信息。”
说话间,她看眼慕容从容,眸光闪烁。
“难道你没觉得,进入海国王宫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有神秘力量冥冥之中帮咱们?
先且不说你在关键时刻苏醒,单单这批粮草能顺利出城,就很不简单。”
慕容从容一愣,“你是说有人暗中帮助?”
季枞灵点头,“不错,所以你再仔细想一想,看看有没有没想到的细节没想到的!”
“细节?”慕容从容皱眉,良久,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在昏迷的时候有传音,也是因为传音,我才会突然苏醒。”
季枞灵闻言大喜过望,“那道传音说了什么?”
“当时意识模糊,我很朦胧,没听的太清楚,只是那声音不断呼唤我的名字,我可以很肯定用的是大严话,而且还是京城口音。”
果然,季枞灵眉头舒畅,“果然有人暗中相助。大严京城口音,难道是陛下的人?”
随即又摇摇头,“也不能确定。或许是,或许不是。按你所说,那人帮助咱们,一定在王宫担任重要职位。如果咱们互相配合,大严当前处境会出现转机。”
季枞灵抬头看向海国主城方向,一声叹息。
“话虽如此,可那人并没现身,一定怕暴露。这时候动用手段去联络她,怕是会暴露。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有这个人存在,那么便留下线索,给他联系咱们的方式。”
思索片刻,季枞灵脸色凝重,收回目光,“联络的事情交给我,接下来不能休息了,不管怎样,都得将粮草送回镇江。”
提起粮草,慕容从容的心又悬到半空。
“这粮草和镇江隔了两国,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