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婢女回去禀告,加了些主观意识的猜测,被马氏误认为高氏和钟千金你浓我浓的互相喂食。
于是乎,气冲冲的带领一众下人,前来兴师问罪。
这他娘的能不问罪么?
在马氏看来,钟千金是她面首,也是她打点的内务府不阉钟千金。
结果倒好,她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下这切,全给高氏做嫁衣了?
她要能忍,她就不姓马!
还没尝过钟千金年轻的弟弟,她哪甘心?绝不容许先被高氏品尝!
不行,今日,不管千金怎么拒绝,本宫都要吞掉那根想了许久的玩意儿!
马氏转身走向主位落坐,一袭淡绿宫装似荷,高翘二郎腿,嚣张至极,静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脸儿上,染上了烟火气。
这丝烟火气的名字,叫嫉妒!
面对摄人威压,高氏很从容!
这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这种从容,并非从小被严格管教,长成一个面瘫就能拥有,也绝非绫罗绸缎能包装出的高贵!
而是经过若干年的世事变迁,隐忍雕琢,活生生从世界的恶意中趟出一条血路,同时不改本色风骨的从容!
这才叫人间真绝色,对一切挑衅游刃有余的真从容。
见她这模样,马氏脸色难看,胸中立刻燃起滔天怒火,玉手捏拳,手指骨爆响,低声呵斥:“你还真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妇德。”
“把本宫的奴才,还给本宫!”她脸色通红,一字一铿锵,宛若霹雳,骤然爆鸣。
钟千金,她的人?
高氏闻言心头一跳,面不改色,故意揶揄:“你有妇德?堂堂太妃,跑到哀家这来撕,还好意思跟哀家提妇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哀家这要男人呢,丢不丢人。”
淡淡的语气,全是刺。
马氏猛然站起,“住口,别以为你是太后本宫就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裙摆无风自动,黑发狂舞,一张脸冷的刺骨,双眼喷涌杀机,仿佛要吃掉高氏似的,“把人交出来。”
高氏和蔼的脸蛋露出一抹讥讽,气到马氏,她高兴的不得了。
莞尔一笑:“什么人?哀家听不懂!莫非你想养面首?
面首这玩意儿吧,不摆在名面上,没人会说你什么,可你跑到慈宁宫来和哀家撕,是不是太有脸了?”
马氏更气,她堂堂大严首富独女,先帝更是靠她家的钱才登上帝位,却被高氏怼到跳脚。
顿时怒不可遏,冷声道:“还看什么?搜!”
“谁敢?!”高氏扫过马氏的奴才,慈宁宫的奴才则是上前一步,寸步不让。
两宫奴才脸色为难,互相对视,也不敢真动干戈,最后集体下跪,仿佛横竖都是死。
“不守妇德的贱货!”马氏星眸一寒,罕见骂人,“你先抢本宫的人,那就别怪我。”
她身形一闪,转瞬来到高氏面前,敌视道:“早看你不爽,还敢主动惹我?告诉你,钟千金的根是我保下的,他是我面首!”
说话间,扬起玉手,朝高氏粉白相间的脸蛋狠狠挥去,似乎要发泄想象中两人互喂早点的醋意。
高氏愕然,万万没想到马氏脾气见涨,连她都敢打!
堂内百余奴才,脸色煞白,瞳孔震怖。
众目睽睽,这一巴掌若落下,后果不敢想象。
要知道,后院失火,必殃及鱼池!
“不!”
知琴护主心切,惊叫冲去。
于此同时,一声暴吼传来:“住手!”
跪地奴才牙齿打颤,虚汗直冒,因为他们看见赵宣怒目圆瞪,龙骧虎步而来。
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布满寒酸,一双龙眸犀利而又锐利,看的人头皮发麻。
随行的吴起法脸色惊变,以极致的速度闪到马氏侧面,用胳膊挡下那一巴掌。
就在刚才,赵宣从四位美人处爬起,探子匆匆来报,说了这码事,惊的他迅速过来,就看到这幕。
自从上次皇宫进行人员清理后,赵宣就在宫内安排了不少眼线!
结果……
幕后人线索一点没有,太妃们的面首屁事倒是一堆。
先皇死的早,太妃们年纪最大的不到四十,年纪最小的不到三十,深闺寂寞,面首养在暗地里倒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赵宣的灵魂来自后世,没那么迂腐!
可,这得要有度,偷偷摸摸的,夜间随便你们怎么玩。只要别摆在明面上,别让人捏到把柄就行。
现在呢?
一个当朝太后,一个先皇贵妃,居然为一面首,浩浩荡荡的干架?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皇家丑闻啊!
引起祸端的面首,必须除之!
然而让他大惊失色的是,这面首不是别人,而是那天皇家家宴时他略有欣赏的钟千金!
再回头看高氏马氏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脖子一缩。
好家伙,这两老女人,看朕的眼神,似乎是只要朕拔刀把面首砍了,她俩就能不顾性命冲上来撕朕……
赵宣面上不动声色,俯视吓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钟千金,幽幽一叹!
有一说一,小太监俊是俊,比朕还要俊,但身子骨跟娘们儿似的!
而马氏和母后,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他这小身板挺的起嘛?
“皇儿,千金并无犯错,哀家今日将他喊来是做蔻丹的,你该不会想将人杀了吧?”
“不错,陛下,本宫前来慈宁宫也是探望太后姐姐,顺道找千金做指甲,究竟是哪个胡乱嚼舌根的误会我们在吵架的?”
“嗯?”赵宣眯眼,冷声道:“究竟什么情况,朕心里自有定论。马太妃,朕念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妃子,有些事不与你计较,但不代表朕不知道。此事,至此一次,下不为例。倘若再有一次,别怪朕翻脸无情。”
话,掷地有声,马氏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以前的赵宣可不是这样,对长辈一向疼爱有加,长辈说他两句,尽管他是天子,也不会跳脚反驳。
宫中早有传言,说天子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觉得是笑话,现在看来似乎真有点儿猫腻,就和家宴那天,三儿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