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青韵感觉洛靳淮是有些喜欢她的。
可刚刚他说,要给她寻郎君。
他不要娶她……
骤然间,青韵感觉小腹坠痛,一股热流向下涌出。
糟糕,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月事。
因为凌王妃怀原主之时受了些惊吓,原主未足月便生了下来。又因为是原主难产而诞,她生来体质便有些孱弱,畏寒。来月事之时很是难熬。
便是青韵用藏书阁医书中上好的药方子调养了几年,又日日在洛靳淮的监督下练武,也只是在夏日里好受了些,冬天来月事之时仍是很痛苦。尤其是第一日,几乎要在床上躺一整日,抱着汤婆子才能入睡。
洛靳淮察觉到了青韵的异常,眼眸中透着慌乱,语气带着担忧与慌张。
“阿韵,阿韵!”
青韵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她没事,精致的小脸却血色全无,透着一丝苍白无力,惹人心疼。
见状,洛靳淮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拦腰抱起青韵,迅速地转身,快步走回了主院。
待把她放在主院偏房的床榻上后,洛靳淮为她盖上了锦被,掖了掖被角。
此刻,青韵忍不住蜷缩在床榻的角落,娥眉紧蹙,精致的小脸皱起,面色苍白,轻咬着已经失了血色的唇,额间冒着一层冷汗。
洛靳淮望着眼前忍着痛苦的少女,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与担忧,温声安慰道:“阿韵,待会就不疼了。你先好好休息,让海棠伺候你换衣物。”
青韵还有些生气,闭着眼,也没有多余力气去回应洛靳淮。
洛靳淮转身出了房门,吩咐自己的侍卫去传唤府医为青韵诊治,又命侍女去温汤婆子,自己则去厨房煮红糖姜茶了。
只留下海棠一人给青韵换去身下的亵裤,简单清洗了一番,再系上了月事带。
006在后面跑着跟了上来,站在屏风外,担忧地询问道:“宿主,宿主,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呀!都是006的错,下次我一定给你挑一个不会痛经的祈愿者,呜呜呜……”
“没事呀,不怪你的,原主的身体本就弱了些,从小又养的娇贵才会如此的。月事之痛比起原来修真界受的伤算不得什么的,你不要自责。”
“那宿主别不开心嘛~”
“我只是有些心烦罢了,乖,让我静一会。”
而后,006跳到床上,依偎在了青韵旁边,让她不那么难受。
方才发生的事,006是知道的,这些年一直与宿主在一块,它也知道宿主可能是喜欢洛靳淮的。
相处久了,它知道了宿主不仅是个毛绒控,还是个颜控。
毕竟洛靳淮长得一副好皮囊,又对宿主那么好,她很难不喜欢。
……
待洛靳淮回来后,便看见凌王妃正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只玉碗,另一只手拿着玉勺,正小心翼翼地喂着青韵喝水,眼中还透着心疼。
凌王妃看到来人是洛靳淮,墨发竖冠,点缀着零星白雪,手中拎着木质食盒,顿时眼中有些满意。
凌王妃温声道:“阿淮,你是来看韵儿的吧。皇后娘娘刚刚唤人传我进宫一趟,我得先走了,韵儿便先交给你了。”
“嗯。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阿韵妹妹的。”
“母妃,不用麻烦哥哥在这儿的,我已经好些了。”
“往日里倒不见你如此怕麻烦阿淮,今日里倒显得这般生分了。乖,听话,不然母妃不会放心进宫的。”
青韵歪着头,三千青丝皆垂落披散在肩上,精致的小脸仍有些苍白,唇却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乖巧轻柔地回应,语气不似往日里的轻灵,多了一分虚弱无力,惹人心疼。
“嗯,母妃放心进宫吧,韵儿很好,有哥哥在呢。”
而后凌王妃再温声叮嘱了青韵几句,便走了出去。
洛靳淮垂着眼,薄唇微抿,望着床榻上的青韵,深邃的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阿韵是不是恼他了……
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进来,搬来了一张梨花木椅,道了声公子请坐,就退了出去。
在凌王府,他不是什么护国公,五年过去了,众人都习惯了称他一声公子。
而后坐了下来,从食盒中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修长冷白的手指捻起玉勺,舀起一勺红糖姜茶,缓缓喂到青韵唇边。
“乖,趁热喝。知晓你不喜味苦的汤药,便换了这红糖姜茶,还多加了些糖。”
见洛靳淮如此,青韵张口把那糖水咽了下去。
如今,青韵只想着快些喝下这些红糖姜茶,再找理由睡觉,不想看着这人。
表白被拒,她还是有些尴尬,有些难受的。
如今他已婉言拒绝了她,说不要娶她,只把她当妹妹,那他还对自己那么好作甚,两人就应该保持些距离才好。
渐渐的,那碗糖水已然见了底,洛靳淮放下手中的玉碗,而后把青韵靠着的枕头取下,放平,让她平躺在床榻上,再为她掖了掖被子。
做完这些后,洛靳淮顺便把006拎了出来,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只猫有些过分黏人了。
“睡会吧,哥哥在这里看着你。”
“嗯。”
而后青韵便闭上了眼,汤婆子放在小腹上,暖暖的,减轻了小腹的坠痛感。
慢慢地,青韵睡着了。
望着静静睡着的青韵,洛靳淮摆了摆手,示意海棠等侍女退下,而后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青韵。
青韵不知道的是,此刻洛靳淮原本冷冽的眸子不再是古井无波的平静。
桃花眼如冰雪消融一般,解开了冰封。藏不住的情意全都在此刻释放,眼中满是偏执和隐忍。
这五年的相伴,洛靳淮清楚自己对眼前的少女暗生情愫,存了妄念,动了心。
许是那天夜晚,她软软地对他说着要带他回家,只要他一人的那刻。又或是她笑靥如花,带着他逛王府的那时。
又或许是知道了那日在灵溪寺溪畔,救他女子是她的那时。
而后他便存了私心,不再想着要回玉佩。
那枚玉佩,父亲送予母亲的定情之物,而后给了洛靳淮,说是日后送予他要交付一生的姑娘。
既然她拿了,便让她收着吧。
反正洛靳淮知道,他沦陷了,整颗心都给了这个小姑娘。
于是,他卸下了原有的防备,对她温柔至极,爱护之至,予求予给。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没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一直都想要自己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