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李相,属下奉摸金校尉曾校尉的命令前来请李相回府衙一叙,说是有重要发现。”
李平回去的时候在半路遇到了一个传令兵,是众多寻找李平的人的其中一人,看到李平后赶紧上前禀报。
“摸金校尉?什么鬼?”
李平心中纳闷,这摸金校尉不是曹操成立的盗墓组织吗?怎么自己让曾思源去探矿难道他误会了?
“属下不知,还请李相快快启程吧。”
见士兵如此说,李平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他回了县衙。
一路上偶尔看见一些人家拖家带口的拎着行李推着板车往山下走去,不免让李平有些疑惑,以往都是外人拖家带口的往桃野县赶,怎么今天反过来了?
注意力被吸引李平的脚步也慢了下来,那些人的对话也传入李平的耳中。
“铁柱,听你爹的,咱们这两年挣了这么多钱,去哪不能过日子?你在那个新军也不过是个下等兵,说出去你爹我都觉得丢人。”
“爹,咱们在这不是挺好的吗?可比以前逃难的日子舒服多了。”
“你懂什么?”那老汉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他魁梧有力的儿子头上,骂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咱们穷只能给地主老爷干活,现在咱们有钱了,何必窝在这山沟里,还要缴那么高的赋税,去北边买块地当地主收租不好吗?”
李平驻足聆听后也吸引了这一家人的注意,见是李平后这家人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脚上的动作也更加的麻利,快速与李平擦身而过后便开始飞奔。
对于他们来说桃野县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当时是迫不得已才加入其中,如今有了资本便也想当人上人,既然龙山寨解散了,这里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再次迈动脚步,李平皱着眉头看向桃野县的方向,远处稀稀拉拉的还有不少人拖家带口的往外面赶。
其中一个人吸引了李平的注意。
“王叔?你这是去哪里?”
四轮马车内的人正是李平的后勤代表王老财,也是李平酿酒厂的厂长,他此时乘坐的马车的样式便是当初陛下杨倓来桃野县乘坐的同款,这一年多王老财陪着李平跑东跑西,贸易的事情都由他来运作,李平也从来没过多干预,想必王老财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
若不是刚才马车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平还没注意到马车内的就是王老财。
王老财听到询问声后打开玻璃窗户,看到是李平后脸色一变,有些僵硬的打招呼道:“李相,您怎么在这里?”
“刚刚去山下田野里看看,你这是...”
李平看了看车顶上的行李和车内的人员面色不变的疑惑道。
“呵呵,这不是你王婶娘家有事嘛,正好今天有空,就陪她去娘家看看。”
王老财指着王婶笑着说道,车内还有一个小孩,正是王老财的儿子,这王婶李平也见过,当初为了酒精的事情去王老财家就是王婶接待的,当时还被王老财误会偷汉子来着。
若是平时李平还不怎么多想,可看到之前离开的人后也不由李平不多想,这王老财大包小包的又携家带口的怎么看都像是要跑路的节奏。
可李平怎么也想不通王老财目前在龙山集团既是厂长又是采购部长,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啊,究竟是什么原因?
“刘通。”
在李平的示意下刘通一个纵越攀上了马车车顶,随手拿起一个包袱打开后便丢了下来,里面满满的都是五铢钱,而其他的包裹和木箱内也都是一些财物。
坐实了想法后李平脸色也沉了下来,板着脸道:“王叔,我一向敬重你,明人也不说暗话,龙山集团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匆匆离开?”
“这个...”王老财被李平识破目的后一时语塞,后急忙从车上下来拽着李平的衣角跪地道。
“大当家,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龙山寨我王老财也是出过一份力的,您昨天就因为刘强跟人斗殴就将他的店铺查封并入狱一年,是个人都看出来您是要清算咱们这些人了,这些家产可都是我王老财一缁一铢赚来的,可不敢贪墨半个子,您就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放过小的吧。”
王老财说着情绪就已经崩溃,眼泪鼻涕一把也不敢擦,只是苦苦的哀求李平宽恕,面对这个从一开始就跟随自己的老人,李平又不是铁打的心,赶紧将王老财扶起后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刘强聚众行凶乃是咎由自取,我桃野县怎么能有如此恶霸店铺存在?长此以往还有谁敢来做生意?换做任何一个人我李平都会依法处理,王叔你既然没有触犯法律,又何必惧怕?”
王老财是所有老人里面跟随李平时间最长的一个,其次就是施工队牛二,打心底的认为李平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可王老财也是个商人,任何有一点风险的事情都不得不重视,趋利避害下又听周围人的风言风语,最后还是选择比较稳妥的办法,放弃桃野县的大好前程,先保住自己的家产为要,免得最后后悔也来不及,人财两空。
而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并且被李平抓住了现行,王老财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哀求道:“大当家,不,李相,念在共患难的情谊上,我王老财也出过一把力的面上,就放我一家老小离开吧,小的是坚决相信您办事公正,但这一切都是小的自己的选择还请李相成全。”
人心难测,李平终于体会到自己无论如何照顾每个人的情绪,最终处理的结果都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蛋糕就这么大,哪怕你平均分给每一个人,也总有人认为自己少分了,而你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别人揣测,是否意有所指?
李平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今天若是将王老财强行留住,便坐实了他人的想法,即便李平短时间内没有动作,其他人也只是认为时间还没到罢了。
“你走吧,我李平不会为难你的,若是在外面过的不如意,欢迎再次回来,我桃野县会像当初接受逃难的百姓一样一视同仁。”
有些人能放,有些人不能放,王老财掌握的核心技术只不过是酿造地瓜烧的工艺,这个事情只要是酿酒师都会,既然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强行留住也没有意义,即便放他走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能博取其他人的好感。
李平可以体谅大家的担忧,但他们也要体谅李平的难处,那些掌握核心技术的匠人和厂长,李平绝不允许她们擅自离开桃野县,当初给与他们高薪和高待遇,不是培养他们和李平作对的。
“你准备去哪?”
“彭城,我老家,就是如今的徐州城,老汉准备在那里购置一些田产和你婶好好过日子。”
既然李平愿意放他走,他也不再惧怕。
李平捡起地上的包裹,将他丢给刘通,刘通将行李码放好后纵身而下,李平拍了拍王老财的肩膀给与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此时,王老财的内心有些懊悔,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听信了家人的谗言选择离开,李平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作为东家对他这个商贸上的掌柜也从来没过多干涉,给与了充分的自主权,一家人能有今天都拜李平所赐,自己捕风捉影实在是不该。
可事已至此,王老财合上眼睛一咬牙,朝李平的方向深深一拜后便上了马车,随着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快速的消失在水泥路上。
“曾思源,什么事这么急让你急招我回来?该不会是你也想...”
曾思源不知李平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回应,说道:“前些日子小的在江北寻矿,江都附近有百姓的田里忽然冒出一大片黑色的粘稠液体,小的就带人去探查,您猜小的发现了什么?”
曾思源嘴上说让李平猜,但却是不敢真让李平猜,一挥手身后的侍从便端着一个陶器罐子走了上来。
用勺子舀了一勺后曾思源将其涂在木棍的一端,然后用火镰点燃并递给了李平。
李平拿着这液体点燃的火把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物质是黑色的,并且闻起来有股熟悉的味道,貌似是...沥青,对,就是沥青的味道,后世总能遇到修公路的情况,对于沥青的气味李平十分的熟悉。
因为这种气味闻起来很难闻,但莫名的让人上瘾,在明知道难闻的情况下就是想多闻一下。
“这是沥青?”
“沥青?那是什么?这是火油,不仅奈烧,而且在水上也能点燃,用它来守城或者进攻不管晴天雨天都能火攻。”
“不是沥青?可这气味明明是沥青啊?难道是...”李平眼神一凛,难道这是被称为工业血液的————石油?
李平赶紧让强安智将矿藏资源分布地图拿出来并仔细核对。
“江都,也就是扬州,对,就是这里,你说是打井打出来的?”李平看着地图上扬州的位置果然标注有石油,再和石油的展示照片核对一番,几乎一模一样。
“是的李董,这叫石油?不是火油吗?也有人叫石脂,没听过石油这个名字啊。”
石油这东西自古各地都有发现,都是地层断裂后从石缝里流出来的,人们一般拿它来生火做饭,也有收集来用于守城,但并未系统的开采和寻找,都是有就用,没有就拉倒,直到元朝才有针对性的开采过石油。
“你别管他叫啥,赶紧组织人手去开采,对了,既然是在江都王的境内,需要先给他打声招呼,还有,怎么听别人说你是摸金校尉?你去掘别人坟了?”
“什么掘坟啊,小的怎么会干这等缺德事?摸可不就是瞎找吗?矿藏不就是金吗?咱带一两千的人怎么也算个校尉吧。”
被强安智这么一解释,倒也是这么个理,摸金不就是寻找矿藏吗?是自己先入为主想歪了而已。
“小的还在老山以北;淮河与淝水东南岸听闻有人发现了煤矿。”
既然找到了石油,怎么利用又难倒了李平,李平知道石油可以提炼出柴油、汽油、煤油、润滑油、沥青和石油气,石油气被液化后便是液化气。
但怎么提取李平就一无所知了,赶紧将各个工厂的厂长都叫来县衙一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