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隋军攻来?”杜伏威此刻正在大口吃着肉,听闻部下来报说隋朝大军已经开拨立即问道:“消息可真?一共多少兵马?”
探子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回到:“启禀总管,我军前哨探查到了隋军骑兵踪迹,根据线报,此次隋军点齐两路大军号称十万朝我方杀来,旗号...旗号乃是...”
“快说!”杜伏威一把将手中的肉丢向了面前的探子,吓的他当即跪地求饶。
“总管饶命,隋军旗号为破虏和平贼!”
探子一边说一边磕着头饶命。
“哇呀呀呀,杨广你欺人太甚!”杜伏威怒极攻心,拔起桌上的宝刀便将面前的探子砍了。
......
历阳东接长江,北有老山西有含山,南面是大片的江岸开阔地,两山之间水网密布沼泽遍地,几乎不能行军,从江都想要进攻历阳最快捷最方便的路径便是从老山和长江中间的这一段狭长滩涂穿越,亦或是利用水军从丹阳郡渡江北上,丹阳郡江宁城在江南,而李平此时在江北,这种来回绕的方式显然不符合李平的预期。
大兴十三年五月四日,青年节...哦不,李平出发的这一天。
大军正式开拨,李平所在的中军在队伍的最中间,步兵虎贲与射击三校的军队被混编在一起分布全军,最外围是骑着马来回奔跑的督战队,防止有人逃跑。
当全军抵达运河西岸时余下的屯田旅负责将桥上的浮桥拆除丢在河边。
“报!”
“启禀总管,我军前锋在老山发现敌军踪迹,探查得知反贼在长江北岸与老山之间的河岸边扎营驻防。”
“继续前进,在历阳附近找几个老农问一问周遭地形,并通知关胜不要轻举妄动。”
李平从来没行过军只得按部就班的来,便稳扎稳打的吩咐下去。
两日后李平大军终于抵达了屯田校提前准备好的临时大营,在全军驻扎后其余人都开始砍树建寨,加强防御工事以防敌人突袭。
简单了吃了几口后李平趁着天气好率领一支百人弩枪队去前线查看。
不多时一个老农被几个士兵围着抵达了李平的面前,士兵对老农的态度及其不友好,但此刻在战时李平也顾不得许多,尽量表现的自己很和蔼说道:“老伯,此处前去历阳还有别的路没有?”
老农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将军,历阳北面和西面乃是大山和沼泽,难以通行,只有这江岸边好走。”
李平挥了挥手让士兵将老农带了下去,并嘱托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要惊吓到老人家便继续前进。
至于为什么不将老农放了则是防止他通风报信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泄露给敌人。
在李平登上了一座丘陵后向西面望去,一眼便能看到那滚滚而下的江水,在江岸边密布营寨,一队队士兵从大营进进出出,就在此时更高处突然响起了呼啸之声。
叮叮叮叮叮!
一支支箭矢射在了李平等人的身上,撞击在铠甲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敌袭,敌袭,准备反击。”李平立即将自己头盔的面罩放下并高吼道。
由于需要野战李平给弩枪队配备了盾牌与长矛,否则被敌人近战就是等死的命,即便身上的铠甲再强被三四个人推倒在地还不是想怎么弄死你就怎么弄死你。
李平一声令下后前排的士兵立即举盾防御,中间的长矛手熟练的将长矛架在盾牌上,后排的弩枪手立即上弦上箭。
对方乃是一支百人小队,应当是杜伏威军的千军探哨,见李平等人贸然深入并且自己又在暗处便准备来个偷袭,却不想李平等人都身着重甲,杜军的弓箭磅数太低箭头又粗制滥造却连李平等人皮都没擦破。
“冲呀!”见弓箭伤不到李平等人叛军队正立即下令冲锋,想要将李平等人一举歼灭。
“预备!放!”
嗖!嗖!嗖!
李平正愁怎么办呢,毕竟敌人都躲在石头后面自己不好攻击,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冲了出来,这下正好中了李平的下怀,一轮射击对方百人小队便瞬间消失一半,其余人当即一个脚刹车转头便向后跑去,有些聪明的都跳入石头后面进行躲避。
看着那些穿着布衣身上顶多挂了些铁片的所谓军队,李平也无意追击,毕竟此处乃是两军交界之处,警戒了一会见没有敌人后众人便撤退回了大营。
“传令下去,制造撞车云梯,明日攻寨。”
李平刚回到大营便下达旨令,传令官得令后便退出了大帐。
别将关胜在得知大军到来后也收缩了部队与李平汇合,此刻风尘仆仆的从军帐外赶来。
“末将参见行军总管!”
见到李平后关胜立即跪拜行礼。
在李平的示意下关胜起身并汇报情况。
“末将昨日在老山附近与小股敌军遭遇,从俘虏口中得知杜伏威已经率全军驻扎在老山山脚,企图以逸待劳,末将认为可派一支队伍从水路西进,直捣历阳。”
关胜从军多年,对目前的局势显然看的比较透彻,如今杜伏威率军据守老山,依托地利李平想要攻破只怕没那么容易。
李平点了点头认可了关胜的想法,于是朝汤孝和问道:“汤长史不知陈棱所部何在,不如两军汇合后再分兵攻敌。”
汤孝和显然料到李平会如此发问,便回到:“破虏军今日已经在江都整军登船开拨,不过并不会与我军汇合而是逆江而上直抵江汉。”
杜伏威占据历阳已久,朝廷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而杨广此次的目的显然只是为了让李平拖住杜伏威好让陈棱军顺利通过历阳,在杨广的心中剿灭叛军要比剿灭反贼来的更加紧迫。
杨广的计划虽好可在李平的眼里觉得自己是被卖了,拿来当挡箭牌。
“杨广果然还是不信任我啊!”李平此刻十分生气。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分兵,杜伏威号称十万大军,实际没有八万也有五万,贸然分兵实在不妥。”
指关节在案台上敲击了几下后李平命令道:“按原计划执行,明天先试探性进攻,探听敌人虚实后再做打算。”
战斗还未开始双方的哨探已经杀的有来有往,直至次日凌晨两军便各损失了几百名哨探。
晌午,老山杜军营寨前,李平的军队已经摆开了架势,除去一个校的军队防守大营,其余人早已按刀盾兵第一排长枪兵第二排,弓手居中两翼为骑兵的阵型。
杜军的寨墙上守卫着无数的弓手,使李平不敢贸然进攻。
咚咚咚咚咚~!
嘟嘟~嘟嘟~!
随号角声的想起杜军营寨猛的打开,一大将率领众骑兵从内杀出,紧接着无数的步兵鱼贯而出,待对方站好阵型后为首的大将打马上前几步高喊道。
“本将乃江南总管杜将军帐下大将王雄诞,何人敢与我一战!”
此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槊,气焰极其嚣张。
李平眉头微皱,只因已经认出了这人,不正是当初攻破龙山寨后差点屠村的骑兵首领吗?
“何人敢上?”
李平朝周围几人看了看后便问道,心知敌方提出单挑乃是为了搓一搓我军士气,如果无人敢应战必然会士气低落,如同奥运会上看自己国家的选手参赛,赢了会与有荣焉,输了会心情低落,便是这个道理。
“末将愿往!”说话之人正是关胜。
“属下也是!”刘通当仁不让,急于证实自己的实力。
李平见有人愿意参战而且不是一人便放下心来,眼神示意刘通后退后便让关胜迎战。
“驾!”
得到军令后关胜一夹马腹飞驰而出,手中长矛舞的虎虎生风,敌将王雄诞亦是不惧,猛拍马匹便朝关胜冲来。
当~叮叮叮!
在二人交接时金属碰撞声顿时响起,错身而过后二人皆以熟练的马术勒停马匹再次掉转马头杀来。
几十个来回后双方见谁都不能奈何谁时,关胜故意将对拼力气的兵器卸力,俯身躲过对方兵器后只见关胜一蹬马背整个人腾空跃起,将手中长矛重重的朝王雄诞刺去。
王雄诞本以为这年轻小将已经力有不逮,心中得意之际却见对方腾空刺来,见躲无可躲便狼狈的翻下马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勉强站定。
而关胜这一击带着千钧之势,虽然没刺到敌将却将其胯下的马匹刺了个对穿,马儿在发出了一声悲鸣后便轰然倒地。
“无耻小贼,敢偷袭你王爷爷,有本事下马来战。”
王雄诞失去了马匹心知自己在地面上讨不得便宜,便想用计骗对方下马。
“贼子,安敢辱我!”关胜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如此刺激,当即再次腾空跃下马背再次使出那招蛟龙出海朝王雄诞刺来。
如今站在地面上王雄诞有了更多的腾挪空间,倒也不再惧怕关胜的此招,当下手中用力长槊从地上挑起了几颗石子朝关胜射去,自己则借力侧身躲避。
“卑鄙!”见石子射来,关胜不得已只得变招,将长矛的矛头舞的密不透风,飞来的石子在撞击到矛头上便被轻易的弹开。
“孙贼,吃你爷爷一刀。”王雄诞用力将马槊插在了地上拔出了腰间佩刀,朝关胜的脑袋便用力砍来。
关胜旧力刚去新力未继,只得勉强用手中长矛抵挡攻势,被大刀连续劈砍后整个人也跟着后退,终于在王雄诞再次劈砍下长矛顿时断成两节。
一把丢掉手中的断矛关胜借势一个翻滚后退拉开距离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见关胜换上了灵活性更强的短兵后王雄诞也不敢冒然上前,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杜军发出一阵喊杀声朝李平大军冲来。
“杀呀!”
“冲啊,砍死这群朝廷败类。”
“杀!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喊杀声如山呼海啸,大军冲锋如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