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楼匆忙赶来,入眼一片狼藉,在确定好苏忍月无事之后,才突然发现远处竟然有个大活人!
他走近,定睛一看,竟然是修鱼,见他倚树紧闭着双眼眼,对外界情况毫无所知,在原地一动不动。先不说修鱼怎么这个时间还在森林里,仅他这状态就十分不对劲,景楼伸手试图将他摇醒,谁知,修鱼竟然直接失重向侧边直直倒去。
幸而苏忍月就在旁边,她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去接,而师父已瞬间动作,将他拉起放在背上。
她见师父拧眉,明显情况紧迫。
见此情形,回想起方才与修鱼说话间他语气的不自然,当时没注意,现在回想,整个人都被蜘蛛精吞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师父,他伤很重?”
景楼凝重看向她,微微点点头,接着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瓶不知名的药丸。
“给他先喂两粒。”
苏忍月不敢耽误,当即动作,并将先前事情原委告诉师父。
景楼听完,瞬间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并气闷起来:“难怪那群小蜘蛛为什么要把我引进洞穴,而它们老大又不在,原来调虎离山在这等着啊。”
“它怎么看上你啦?”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自言自语道。
说着他将背上微微往下滑的人又往上挪了挪。
苏忍月耸肩,犹豫了一下:“我不清楚,也许...我肉质鲜嫩吧。”
她说着将注意力放在伤员身上,他安安静静趴在师父身上,只是微微颤动的睫毛表示他晕倒地并不安稳,鼻尖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奇怪的是,面色却越来越红润。
真看不出像是受伤的模样。
景楼看了她一眼,转即将注意力放在修鱼身上,他不清楚修鱼具体伤情,但确定的是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过,在他的概念里,修鱼别说晕倒,就是身体被剑穿破也没见他眼皮动一下。
此次伤应该特别严重,这样想着,他一把拉起苏忍月手腕,打算土遁穿过这片山林,虽然很危险,但他想不了这么多了。
果不其然,在这途中惊动了一些在地底深处的妖兽。
拉着小的,背着大的,后面还尾随几条大虫。
苏忍月跟着师父忍受着不断坍塌的土壤,好几次差点被活埋。她听到身后巨大动静,原想转头看看什么情况,可头还没转过去,就被景楼制止了。
虽然没看到后面情形,但是她明显感到身后之物令人恐惧的目光。
南岭森林之中。
宴泽察觉到下方动静,瞬间捏紧温寒的手:“下方有危险…”
就这样,三人经历一天一夜的大逃亡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药谷。
此时苏忍月隔着面前巨大的结界看着药谷内的情形,完全没在意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和花猫似的脸。
药谷,她上一世听贺青云说过,没想到原来就在南岭之内,而药师骨郊就是这的主人,这是连贺青云都不知道的消息。
景楼拿出一个传音符,施法瞬间爆开,没过多久就见结界内远远有人过来,待看清了来人,苏忍月看这人眼熟,这不是南岭镇茶馆的主人吗?
苏忍月转头看向景楼,只见他面色无波,看起来毫不意外。
魏泉将结界开了一扇门的入口,三人便进来了。
结界内灵气要比外界浓郁许多倍,而满山遍野的灵植琳琅满目,偶有白兔从这片草地上探出头来,与花海里的灵蝶嬉戏,此情此景,格外温馨和谐。
原本在前方领路的魏泉冷不丁道:“小丫头,这灵植海你莫要下去,里面可不乏吃人的灵植哦。”
他说着,苏忍月就见那只正嬉戏的小白兔突然被一朵美丽妖艳的花给生吞了。
她寒毛瞬间立起,默默转回视线,结果就与魏泉似笑非笑的视线相撞。
苏忍月:……
景楼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只突然道:“修鱼身体要快些治疗,快些带我去找你师父。”
魏泉看他身上背的男人,面色不虞,但还是加快了脚步。
边走着还是忍不住说了些不痛快的话:“每次见你来,身上都背着男人,这是你好上的第几个啊?”
沉默如金的苏忍月,闻此言,瞬间就被这信息量巨大的话吸引了。
苏忍月:!!!!!!!!
这么劲爆的吗!!
她默默转头看向背着修鱼的师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然而景楼自然注意到她的视线,无语地看向她,只见她在与他视线相撞的瞬间低下了头。
完了,小徒弟误解了…
随后他看死人似的看向魏泉,只见魏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撇了撇嘴,转头不说话。
然而就在他俩视线交锋时,苏忍月看向师父背上的修鱼,不会吧,这小帅哥看起来...没想到是个弯的啊…人不可貌相也。
她看得出师父对他还挺上心的。她又想了想他俩身高,好像差不多高矮啊,谁是攻谁是受啊,这对她还挺重要的。
如果师父是攻,他就是师母了,如果师父是受,那,那他就是师爹了…
等到苏忍月脑补完, 他们就到了一间小竹屋了。
“师父,人来了。”魏泉话刚说完,就见一位身着素衣,头发半挽不加装饰的女子推门而出。
女子身材清瘦,样貌清秀,只是浑身气质冰冷,看着与常人无异。
骨郊见景楼等三人就像刚从丐帮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面上尽显嫌弃。
“有什么事情,你们先把自己整干净再说。”
苏忍月听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她这才看了看自己和师父乱七八糟的衣服,修鱼还好,一直被师父背着。
景楼这也才注意到他们这样来的确不妥,当即施法,三人身上这才算干净。
骨郊这才将眉头舒展,语气淡淡:“进来吧。”
魏泉将人请了进来,便退了出去,现在这间小屋就只剩下他们四人,小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局促。
景楼在骨郊的允许下,将修鱼放到床上,这才坐在她对面,而苏忍月就乖乖站在身边。
骨郊挑眉看向景楼道:“听魏泉说,你来是为你徒弟看病的。”说着看向苏忍月的方向。
景楼点头,随后又疑惑道:“修鱼不是前几天就到你这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里?”
此时骨郊缓缓摇头:“我就没听他传讯说要过来,至于他怎么出现在山里,我也不太清楚。”
“算了,你先看他什么情况。”
骨郊站了起来,走向修鱼那边,随即看向苏忍月。
苏忍月看明白她什么意思,便乖乖出去了。
之后几个月里,苏忍月按照骨姐姐的叮嘱一直泡药浴调息,每到正午时分,骨姐姐还会为她做骨疗、针灸、放血等。
苏忍月并未感到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微微感到身体变轻盈了些,五感微微灵敏了些。
可能她还未开始修炼,所以不会像那些修炼之人一样,对于自己身体有着敏锐的察觉,她也只是听师父、骨姐姐说她身体有多严重,自己却没什么感触。
她在那天之后就没见到修鱼了,她也没多想。
“从今日起,你可以修炼了。”
听到师父这句话,苏忍月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说。
虽然这些日子里,苏忍月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想要修炼的,不过她明白师父的用意也就没那么急切了,可是真当师父说可以修炼的时候,她内心的情绪反而复杂了起来。
师父随手给她扔了几本剑法和心法书籍,丢了句:“这里有一些入门剑法和心法,很简单,你先练。”说完这句话,然就没影了。
师父这几个月内只有偶尔时间会过来看看,其他时间一概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