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忍月顺利上山,却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仙气飘飘,富丽堂皇,有的只是几座孤零零的茅草屋和一个积满灰尘的灶台。
她定神看去,随即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转身,向山下走去。
虽然还未了解这位塔尖第一人,但是她是一个肤浅的人,她觉得她不适合待在这里。
结果刚转身,连步子都还未踏出半步,身后传来一道悠悠悦耳声。
“你上山的速度也太慢了,虽然比那几个老家伙好些。”
景楼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向苏忍月,慢悠悠开口道,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
苏忍月被迫转头。
景楼在她完全转身之前,便在距离她两步的位置站定。
“你是无涯城的?”
苏忍月愣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只恭敬回复:“回师父的话,是的。”
听到这声师父,景楼微愣,清澈的眸色渐渐失神,仿佛陷入什么回忆之中。
苏忍月没有听到回应,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就见他正在发呆。
“咳咳,师父可是去过那里?”
被新收的徒弟强制开机,景楼似是感到一些尴尬,无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景楼看着对面的小萝卜丁,微微挑眉,道:“你这一声一声师父叫的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上辈子就是师徒呢。”
苏忍月:……这太一剑宗师叔祖嘴好贱呐。
被这一打岔,方才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景楼说是这么说着,眼睛一直盯着苏忍月那张小脸,越看越是心惊,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他放松的手掌渐渐半握起来。
苏忍月也是察觉到了景楼的目光,略微感到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抬手擦擦脸,等到反应过来,她手已经放了下来。
景楼似是察觉到自身行为的不妥,便将眼睛挪开来,又折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忍月终于听到一句看似正常的对话了,心中暗暗松口气,方才那番对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现下仔细想想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万一这位老祖宗真的和原主有什么牵连,问点什么以前原主的事,她还真不敢造次乱编,毕竟现在回想起方才他那表情,说不定真还有些渊源。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个资质低下的小喽啰被这塔尖上的人选中,说来就不那么奇怪了。
她这外来幽魂真的很难做人啊。
“弟子姓苏,名忍月,字明。”
“姓苏啊…”景楼嘴里念叨,心里慢慢回味,谁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之后景楼又问苏忍月一些家常话题,便领着她往山顶上走。
苏忍月不明其义,便不着一语,静静跟在师父身后。
“太一剑宗每每新徒弟,都会组织全宗人员举办祭祖大殿,祭奠太一剑宗开山老祖,司马寂,也就是我的师父…”说到这,景楼不自然地微微停顿一瞬,极其短暂,短暂到苏忍月以为,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这么说来,你还要叫他师爷哎。”苏忍月算是发现了,他这个师父说话习惯性打诨。
“若是以前,这个祭祖的习惯对于全宗门的人来说都要遵守的,当然了,除了我,但是现在嘛,你是我徒弟,可以独二份享有特权,可以随我祭祖,可以不用和新生子弟一起。”
“现在,师父我就带你去祭拜祭拜你师爷爷走!”
苏忍月听着景楼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就仿佛在说“走,师父带你去挖你师爷爷祖坟去。”
她丝毫没有从他的情绪中读出一丝伤感,反而被喜悦之情所代替。
苏忍月很难不怀疑,她好像踏错了宗门…
说着说着,他们便到了后山顶,苏忍月看着前方站在瀑布旁,衣服被风吹得咧咧的师父,她缓步向前走了过去。
她艰难的睁开被狂风掠过的双眼,一览这众山小,她不明白,就祭个祖,怎么跑到这山顶崖边。
“师父,我们不是要祭祖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啦?”苏忍月大声道,迎面就呛了一口大风。
景楼低头看她,笑了笑,随即,在转瞬间,苏忍月感受到周围空间一阵扭曲,再次睁眼,便来到一个洞府。
苏忍月看向身后光源,发现自己现在置身于水帘洞中,原来祭祖的地方就在瀑布后面,怪不得要来山顶。
“紧跟着我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啊。”景楼一声提醒,苏忍月便回过神来。
这洞府中洞穴错综复杂,时有风声呼啸,也不知那个洞直通外界,这过路往来的石壁上不时会浮现一些奇怪的经文,偶有壁画闪现,苏忍月就这样走马观花,到达了目的地。
景楼推开眼前的石门,左手一挥将空间内所有灯烛点亮顿时,幽暗的环境亮堂了,等适应了灯光,苏忍月才发现这里供奉着一个牌位,很明显,就是那位师爷爷,而这环境一尘不染,明显时常是有人来打扫的。
景楼动作熟练的上香祭拜,也往苏忍月手中放了香,两人同时祭拜。
“师父,你看,带了我的徒弟来看你来了…”
后面,景楼道了些家常话,并未听出什么爆炸性的消息,随后苏忍月想了想,也是啊,真有什么大事会当着她这位刚入宗门的徒弟说呢,除非,除非他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想着,只听景楼突然话锋直转:“师父…我想离开宗门了…感觉要撑不住了…”
苏忍月先是:嗯?
后是:嗯~?!!!!
苏忍月仍然跪拜,只时明显可以发现,她的头比之前低的更低了…
苏忍月想要把耳朵闭住,但她不是兔子,不是狐狸,她是个基本上没什么修为的人…
只听景楼接着道:“可是,师父,小楼最近有了新的发现了,我觉得我还可以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