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常的早晨,临江镇却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无数百姓都聚在一起,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林府门前那数百具无头尸体,以及尸体旁边那座人头筑成的京观。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众人的鼻腔,满地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小湖一样刺激着百姓们的眼球。
就连林府里的家畜,都被人拖出来剁了一刀,四散随意的丢在大街上,就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一样。
这是临江镇发生的第二起灭门惨案了。
只是这一次林府灭门,带给百姓们的震撼与惊恐远超易家那次。
“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这还不到半年啊!临江镇两大家族都被人灭了满门!太恐怖了!”
“是啊...易家好歹是化作了一片废墟,可林家...竟然是把人拖到街上斩首筑京观!”
百姓们声音颤抖地讨论着。
“不过...”
一位年轻人忽然说道:“林家没了,好像也不是坏事?”
“自从易家没了之后,整个临江镇完全就是林家独大,完全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咱们都多久没过过安生日子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一片认同,
“好像也是...自从易家没了后,林家那些人终日欺行霸市,完全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现在有人把他们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呵呵,我就知道,林家接手了易家的产业与势力,没人敢管他们,整天就知道欺压我们鱼肉乡里,这下总算是遭报应了!”
“不错!杀得好!”
寥寥几句话间,百姓们仿佛将林府灭门的恐惧抛去了脑后,纷纷为这事叫好。
这时,一个秃头壮汉挤进了人群,同时大声叫喊着,
“滚开!都给老子滚!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看见这人,百姓们当即一脸厌恶的散开。
来人正是临江镇的镇长。
这镇长从前就与林家勾结在一起,但好歹那时还有易家压制着,让他们不敢太过分。
可自从易家没了后,镇长和林家可谓是完全放纵起来了,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
“我呸!都聚在林府门口给你爷爷上坟呢?”
镇长一边骂着一边挤到人群前面。
下一刻,他凶恶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慢慢转变成了惊慌失措。
“这...这...”
整个林府都被人屠了?!
顷刻间,镇长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吓的呆在原地。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声音,戏谑地笑道,
“林家被灭门是好事啊,这可算是替天行道了。”
“你说对吧,镇长大人?”
听见这话,镇长瞬间惊醒,脸色一片惨白,浑身抖如筛糠。
对啊!人家能屠了林家替天行道,难道就不会杀了他吗?
“滚滚滚!”
镇长骤然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
这地方不能待了,得赶紧逃命!
回到家之后,他立马写了一封辞呈交给下人,
“你去郡城,把这个交给郡守府!”
做完一切,这位镇长连家当也不敢收拾,径直跑出了城门,引来一众疑惑的目光。
只是当他跑出城外没多远,一道寒芒骤然乍现。
人头冲天而起,猩红的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易安收起鎏金直刀,头也不回。
这位镇长在百姓们的目光之下逃出城外,并且他也派人向郡守府递交了辞呈。
如此一来,便不算杀官了。
“走,下一处。”
在武阳郡内,凡是跟刘元有过龌龊的势力或家族。
每一个都要受到清算。
......
半月后,郡守府。
刘元暴怒的大吼响彻其中。
“草!草!草!”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刘元疯狂打砸着视线内的一切东西,双目血红,整个人都陷入了暴怒之中。
在这半月里,每一天都有与自己有关的家族或势力被屠戮一空的消息传来。
就连与他站在一起的那些官员,也都在这股莫名的威压之下纷纷请辞逃离。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整座武阳郡城早已戒严,完全被军队所接管。
理由也很简单。
如今武阳郡内出现一股黑恶势力疯狂作恶,军方受武阳侯大人之命接管全城。
每当刘元想要安排人手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被城门口的军队给压回来,他什么也办不到,他甚至连半点证据都没有。
“草!”
刘元目眦欲裂,抓起最后一个珍贵的琉璃玉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去你妈的!欺人太甚!!”
“狗屁黑恶势力?!!”
刘元哪里能不清楚,哪来的黑恶势力?!
什么黑恶势力只杀跟他有关的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侯府的报复来的这么简单粗暴,甚至完全不讲道理。
身为堂堂郡守,偌大的武阳郡内,刘元竟然成为了孤家寡人!
能够调动的人手仅剩郡守府里这些!
刘元如何能不暴怒?
压制了许久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就连儿子被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生气!
“陆远...!”
刘元沙哑地低喝一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平息怒火,眼里满是恨意,重重一甩衣袖,朝着府外走去。
刚走出郡守府,门前的两队军士瞬间看了过来。
锋锐的视线汇聚在刘元身上。
“郡守大人要去何处?”
“滚!”
刘元大骂一声:“老子是武阳郡守!去哪还要跟你汇报?!”
那为首的队长则是微微一笑,完全不与刘元斗嘴。
“最近武阳郡不太平,郡守大人还是小心为好。”
说罢,队长一挥手,军士们纷纷让开道路。
不多时,刘元的身影出现在侯府当中。
“陆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元脸色铁青,眼里的火焰都要喷发出来。
武阳郡下面许多县镇的主官都被吓得请辞逃命,那些县镇自然也都被军队接管。
如今他几乎是被架空!
“呵呵。”
陆远呵呵一笑,替刘元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饶有兴致道:“老刘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你说说,我做什么了?”
“你!”
刘元抬手指着陆远的鼻子,强行压制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怒火,
“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你凭什么让人接管郡城县镇?!”
“哦,这个啊。”
陆远乐呵呵地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武阳,不是我的封地么?”
刘元顿时语塞,只觉得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难受至极。
是啊,武阳郡是陆远的封地。
封地里出了什么状况,身为武阳侯的陆远完全有权力派兵驻守接管。
剪除他羽翼的同时,将身为郡守的他彻底架空。
阳谋。
这是真正的阳谋。
“好,好得很。”
刘元怒极反笑,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然后用力摔在地上。
“好一个武阳侯!”
“武阳侯大人,可要尽快抓住那些,黑恶势力。”刘元咬牙切齿道。
“嗯?”陆远挑了挑眉,“抓歹人不是你们郡守府的事吗?”
“陆远你欺人太甚!”刘元差点气得当场动手,老子的人被你软禁在城里,去哪抓歹人?!
想到自己这会儿斗不过陆远,刘元不得不把满肚子怒火死死压住,转身就要走。
这时,陆远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杯子,赔钱。”
“我特么...”刘元差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