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雨绵绵不断的日子里,迎来了酷暑的夏季,今年的气温比往年都高,宜宾市像扔进了滚烫的油锅似的,城市也不见往日的喧嚣。
“要不我们去乡下外婆家避暑吧,正好月月的小升初考试结束了。”沈母提议道。
沈兿月与沈父一致同意,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回过外婆家了,想着沈母虽然偶尔会打电话,但也知道没有那个女儿不想念自己的母亲。
第二天一早,沈父沈母便拉着睡眼惺忪的沈兿月直奔火车站,经过几小时的车程,来到镇上休整一下,坐着大巴车翻过一座高山,到达目的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外婆在不远处招着手。
沈母出发的时候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外婆自是高兴的,早早在村口的小路上等待。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外婆轻轻拉着沈母的手,看着沈兿月和沈父高兴地说道“我给你们炖了只鸡,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外婆家是土墙房,墙体很厚,起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屋门前的竹林投下一片清凉,炎炎夏日,却也闲适惬意。
“月月,快来吃西瓜。”沈母早已换上了居家服,在小厨房里切着西瓜,与外婆说说笑笑,聊聊家常。
“知道啦!”沈兿月小跑进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随后拿起菜板上的西瓜吃了起来,“外婆,你种的西瓜真甜。”吃完,沈兿月还不吝夸赞道。
“囡囡喜欢就好。”外婆温柔地抚摸着沈兿月的头,对着正在切西瓜的沈母满含笑意地说道:“以后一家人常带囡囡回来玩,种的西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既然囡囡喜欢,我以后多种点。”
“知道了,妈。”沈母赔笑道:“你女儿我还想你呢,要不是这一年忙,我巴不得天天住您这儿呢。”
“就你嘴甜,囡囡都要上中学了,你还跟个孩子似的。”
每年到外婆家,沈母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沈兿月的印象里,母亲是一个温婉细致的人,对任何事都极具有耐心,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也只有跟外婆在一起时,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看着沈母和外婆还在聊天,沈兿月便拿着西瓜,走出小厨房,坐在屋前的石梯上看着风景,吃着西瓜。
“快到了,快到了,喏,前面就是我家房子。”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兿月看见隔壁肖婶子快着步子,领着三个人进了屋子。
“张老四,还不快准备饭菜。”肖婶子尖着嗓子喊道,同时搬了一张桌子和板凳在院子里,“你们坐会儿,这里简陋,没有什么吃食,都是自家养的牲畜。”
“您真是太客气了。”陈母拿出几百块钱,递给肖婶子,“我们啊,听说这附近有避暑的地方,在半路的时候,手机导航出了问题,结果迷路了,没有您,我们估计得在山上过夜了,这些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给什么钱。”肖婶子推搡着,见陈母坚持,便说道:“我是请你们来我家作客的,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住着,这钱我可不收。”
村子里,家家户户挨的近,刚刚随便一嗓子,邻里的人都听得见,也知道肖婶子家来了客人,沈兿月偷偷透过竹林的缝隙看见了一个男孩,男孩坐在凳子上,目光专注,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品读着。
这个男孩沈兿月认识,跟她一个小学的,每次路过他们班,只有他安安静静在课桌上看书,听他们班同学说,他叫陈屿,是新转来的同学,不爱与人说话 ,一来二去,沈兿月便开始注意他了。
收回思绪,沈兿月觉得他是这个山林里出来的妖怪,以前天天在学校看书,现在都放暑假了,居然还在看书,属实不能理解。
同样,也无法理解外婆家里那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个就像蚂蚁不理解屎壳郎天天推着粪球经过它的家门一样,因为世界上有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才产生了好奇和探究。
屋里的外婆和沈母也早早听见肖婶子家的说话声,便也出来看看,恰巧沈父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鱼,脸上满是笑意,一进门就说:“我刚刚去看他们钓鱼,他们就送了我一条。”
“月月,今天晚上吃鱼哦。”
“哦,好的,爸爸。”沈兿月转身就进了屋子。
“……”
沈父感觉莫名奇妙,看向沈母,仿佛在说谁惹我们月月生气了。
沈母摇摇头。
两人相对无言。
“他绝对看见我了,太尴尬了。”就在刚刚沈父说话时,小男孩朝着院墙的小竹林望了过去,跟沈兿月对视了,没错,就是对视了。
为了方便偷看,沈兿月选了一个缝隙较大的地方,现在她无比后悔,人家看书有什么好看的呀,非得偷偷去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
饭桌上,沈母夹了一块鱼肉在沈兿月碗里,“月月,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妈妈,我没事,就是感觉升学考试考砸了。”
“月月,你听妈妈说,学习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每个阶段的考试,只是检测你们这几年学习的成果,你觉得考砸了,那么你还有进步的空间,你觉得考好了,也可以骄傲自满,月月只要快快乐乐,爸爸妈妈就会很满足。”
“你妈妈说得对,我们囡囡啊开开心心就最好。”外婆也附和着。
沈父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向沈母时,眼里满是柔情。
听妈妈这样说,沈兿月心情好多了,其实从小到大,沈母都是这样,鼓励着她,她从来没有上过补习班,因为沈母常常说,压力不能够给到孩子身上。
吃完饭,沈兿月来到院子里消消食,就看见那个男孩从院子前进来,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你好,这是我妈妈给你们的。”说着,男孩拿出一大袋糖果,脸蛋红红的。
这是沈兿月第一次听男孩说话,在学校的时候,经过他们班也只是看看,还以为他很高冷,想不到说话的声音这么地好听。
“山林中的妖怪”沈兿月接过糖果小声嘀咕着。
“什么。”
“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沈兿月。”
“你好,我叫陈屿。”
看来他不记得她,也是,在学校也没有说过话。
“谢谢你送的糖果,今天下午在竹林……”沈兿月扭捏不安,“我不是在偷看你——看书的。”
“我知道。”陈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路过你家门前的时候。”
“是吗。”沈兿月觉得夏天太热了,感觉整张脸都在烧,原来在外婆这里也是如此的热啊。
“既然糖果已经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打扰了。”
“嗯,好的。”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沈兿月抱着糖果,沈父出来就看见发神的女儿。
“月月,你手里拿着什么。”沈父问道。
“是今天肖婶子家的客人拿来的糖果,说请我们吃。”
“这也太客气了,明天我们也送些东西过去,也感谢感谢人家。”
“嗯!”沈兿月回应。
沈父把这件事跟沈母和外婆说了,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拿着外婆种的西瓜和蔬菜去了隔壁肖婶子家,沈兿月本来不想去的,奈不过沈母炽热的眼神,也帮忙拿着东西去了隔壁。
“快进来坐。”肖婶子忙碌地招呼着“你们是来?”
“这不是你们家来了客人嘛,我们囡囡昨天收了他们的糖果,想着来回礼。”外婆拉着沈兿月的手,对肖婶子说道。
“哎呦,你们来的不巧,他们一大早就走了,说找到避暑的地方了。”
“真是可惜啊。”沈兿月暗想
沈母沈母把东西拿给了肖婶子,毕竟是邻居,客人走了,把东西送给他们也巩固一下这么多年的邻居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