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斯内普今年圣诞节假期还是留在了霍格沃兹,但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拉伦还是强行拉着面带不耐的斯内普回到了月园。
“一家人要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拉伦如此固执地说道。
入乡随俗,国外没有农历,唐朝也就把公历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定做他们一家的团圆日了。
这个他们里,有唐朝,有阿尔忒弥斯,有斯内普,也有拉伦。
整个月园都被拉伦提前装扮成了红彤彤的一片,看起来就十分地喜庆,就连阿尔忒弥斯都穿上了拉伦给她准备的红色长连衣裙,当然拉伦也把管家服换成了红色的燕尾服。
只不过斯内普依然还是穿着他那件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袍,看起来就和月园精心筹备过的氛围很不搭调。
而拉伦本来是在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但自从饭桌上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以后,拉伦就识趣地说她去炸元宵了。
当然并不是找的什么借口,新年伊始当然要吃元宵,不过阿尔忒弥斯向来挑食,她也只爱吃炸元宵,所以拉伦也学会了这么一手。
“父亲,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就别板着脸了。”阿尔忒弥斯眉眼弯弯地劝道。
斯内普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极度不满意对方:“难为你还记得你的老父亲,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忘记我这个大活人了。”
“没办法,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圣诞节假期期间您不是还要在霍格沃茨夜巡吗?听说霍格沃茨现在的情况还是很严峻呢,”阿尔忒弥斯一副很坦诚的模样,“我回到月园不也能够减轻你的工作压力吗?”
斯内普依旧是拉着他那张脸,而坐在他对面的阿尔忒弥斯显得格外娴静,她从容地半低着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头黑而直的长发温顺地别在耳边,露出她白皙的侧脸,看起来倒是温和无害极了。
但斯内普却完全了解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她看似温柔体贴好说话,实际上从来不屈服于权威,集体顺从性意识几乎是没有的,她就是一个完全稀奇古怪的孩子,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确实是唐朝口中所说的聪颖绝伦的纯血天才,可惜自命清高,从来不愿意蛰伏。
“我吃完这顿饭就回霍格沃茨,马尔福还有高尔和克拉布他们还待在学校里。”斯内普冷声说道。
“德拉科他们不会有任何的麻烦,与其说是忙着回学校关爱自己的学生,倒不如说您是想盯着格兰芬多的那三个闯祸精。”阿尔忒弥斯淡淡地瞥了斯内普一眼。
“蠢女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盯着格兰芬多的那几个巨怪,但毋庸置疑,你才是那个爱闯祸的家伙。”斯内普不快地说道,阿尔忒弥斯自从入学以后做的那些事情,都让斯内普觉得像是吞吃了一整只滑腻腻的鼻涕虫。
阿尔忒弥斯浅浅的微笑了一下,显然并不认同斯内普这番话,但她并没有反驳对方,只是对他说:“拉伦去炸元宵了,吃完再走吧。”
“不用了。”斯内普直接拒绝了阿尔忒弥斯的请求,他很快地取出一把金色的门钥匙,一瞬间就回到了他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办公室里。
拉伦也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在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后,拉伦也沉默了一会儿。
“教授就这么直接离开了?我还以为他会留下来吃元宵呢。”拉伦抓了抓脑袋,有些无奈地开口,她做的份量还挺多的呢。
阿尔忒弥斯面色淡然地从托盘里取了一份元宵,拉伦的手艺很好,元宵被她炸得色泽金黄,外脆里糯。
“他总是很忙,”阿尔忒弥斯那双总是沉寂的眸子又落寞地看向窗外,陈年积雪又簌簌地扑落了一地,“或许他在忙着拯救他自己的灵魂。”
而下一刻阿尔忒弥斯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收敛起来,怜悯和慈悲都是脆弱的,只有无视秩序,漠视规则的人才能从这种无用的感觉里抽离。
月沉海底,像是和这个世界骤然分裂成了两半,但是下一秒又有月光打上海面,耀眼的白光利落地刺破了黑的帷幕。
是新月隔着海平面与云遥遥相望,是阿尔忒弥斯颈上的指向针牵引着她的视线落入了那片深蓝色的海。
那片深蓝海的主人是西奥多。
孤独的月亮遇上一片漂泊的海洋,孤独是此刻彼此的共鸣。
“没想到你会出其不意地来这么一手。”阿尔忒弥斯轻笑着开口,刚刚窗外那一瞬间耀眼的烟火是西奥多用魔杖制造出来的。
拉伦也为他们俩幼稚的浪漫感到好笑:“小姐你不也是会变蝴蝶逗诺特少爷吗?而且新年放烟花很合适呢。”
纯白色而又耀眼的烟花,是迎接新年的证明。
“新年快乐。”
阿尔忒弥斯闻言讶异地看了西奥多一眼,“你什么时候抽空学的中文?”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这也是我对你的祝福。”同样很流利的一段中文,是阿尔忒弥斯几天前给西奥多的卡片上的祝福的话。
阿尔忒弥斯的眼眸中翻起温柔的漩涡,她用叉子叉起一个元宵递到西奥多的嘴边:“拉伦刚刚做好的炸元宵,你想要尝尝吗?”
西奥多微低下头,就着阿尔忒弥斯递过来的叉子吃下了她的投喂:“好甜。”
“是吗?我还没吃呢。”阿尔忒弥斯也叉起一个圆乎乎的丸子放进了嘴里,她细细的咀嚼了两下,“是黑芝麻花生流心馅的,好像是有点甜。”
一边在疯狂偷笑的拉伦来回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的神色,他们两个用了同一个叉子,诺特少爷的脸红了诶,但很可惜阿尔忒弥斯小姐对此一无所觉。
“小姐,今天要守岁,月园四处的灯我都已经点亮了,”拉伦那双大眼睛狡黠而又滴溜溜地转动着,她复又看向西奥多,“诺特少爷你想留下来吗?”
西奥多认真地盯着阿尔忒弥斯,“如果这位小姐没意见的话,我想我是想留下来的。”
暖光色的光温和地投在少年清俊的侧脸上,阿尔忒弥斯微笑着抬头看着他:“我并不持有反对的意见。”
光线温暖明亮,这两个人同时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拉伦相当地满意眼前她亲手促成的这一幕,今天是cp粉头子的胜利。
只是这两个人居然选择坐在一起看书打发时间,这就是学霸的某种特殊嗜好吗?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看书?
随着时间的推移,打着瞌睡的阿尔忒弥斯很轻易地就靠进了西奥多的怀里,两个小家伙很快就依偎着睡着了。
隐没在空气里的拉伦无奈地摇摇头,大概小姐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诺特家的少爷面前这么随意放松且毫无防备,简单来说就是阿尔忒弥斯完全不开窍啊。
拉伦虽然是这么感叹着,但她却完全不想提醒阿尔忒弥斯,感情这方面的事,还是得那个不开窍的自己突然醍醐灌顶了才好,其他人过多干预反而过犹不及。
拉伦轻手轻脚地为他们俩裹上了厚厚的毛毯,然后就去到了厨房,天光渐渐亮了,它也该为这两个小朋友准备早餐了。
可惜它一离开,就有一个莽撞的家伙直勾勾地冲进了客厅,甚至冲撞到了阿尔忒弥斯和西奥多的身上。
“绿绒……?”阿尔忒弥斯揉着惺忪的睡眼,十分懵圈的打量着眼前的绿绒。
一大清早的,绿绒飞进来做什么?阿尔忒弥斯取下绿绒嘴里叼着的信件,然后拆开看了起来。
阿尔忒弥斯懵然无知的表情随着她看完这封信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塞德里克还真是好样的,她说塞德里克平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她还不错,原来是迂回百转为了她的好姐妹秋·张。
这封信正是秋发出来的,她的言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羞赫,并且信件中提到,塞德里克邀请她圣诞节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周末一同去霍格莫德,而且她已经同意了。
家被偷了啊,阿尔忒弥斯的内心郁闷到了极点,而且塞德里克和秋熟稔起来的契机还是她亲手送上的。
该死的塞德里克,这一波纯属我把你当朋友,而你把我当你和秋爱情的踏脚石!阿尔忒弥斯有些愤愤不平地想到。
“发生了什么?”西奥多伸手为面色不耐的阿尔忒弥斯掖紧了身上毛绒绒的毯子。
阿尔忒弥斯闷闷不乐地撇着嘴,显然很怏怏不乐:“我当了一回呆瓜,闷声吃了大亏。”
听完阿尔忒弥斯含糊其辞的解释,西奥多显然还是有些蒙:“什么?”
看着西奥多难得的迷惑表情,阿尔忒弥斯果断地伸出她那双无情的铁手,揉乱了西奥多的一头柔软的黑发。
“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不许多问。”秋和塞德里克的关系显然还在暧昧期,所以阿尔忒弥斯决定先保留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