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月园内,已经从霍格沃茨回到家中过圣诞节的阿尔忒弥斯正端坐于书房内,而她的身前站着的是显得格外心虚的格雷尔。
“格雷尔,你还记得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到你的吗?”阿尔忒弥斯处理着自己身前那些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记得,”格雷尔语气有些沉闷,她继续说道,“在西南部的郊区森林,那天下着很大的大雨。”
“既然记得,那就不应该回头。”阿尔忒弥斯在合同尾页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姓名后把羽毛笔放进了一旁精致考究的纯银笔架上,随即眼神清明地锁定了格雷尔的慌乱和无措。
“阿尔忒弥斯小姐,我……”
然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想要解释的话,“斯内普小姐,格雷尔的家人我都带过来了。”
说话的人是帕诺。
“那请他们进来吧。”阿尔忒弥斯语气平和地说道,随即她又朝着格雷尔的方向将食指放到了唇边,示意她噤声。
帕诺将格雷尔的家人带进来后,朝着格雷尔的方向露出一个冷蔑的笑容,随即她在阿尔忒弥斯明显带着警告的眼神里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你们就是格雷尔·帕累托的父母?”阿尔忒弥斯冷静地说道。
“是的,这位小姐,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斯内普小姐吧?真是少年出英才,怪不得您能解决我们女儿身上的血液诅咒,还给她提供了那么好的工作机会。”
看着自己的父母只顾着讨好阿尔忒弥斯却对自己的存在视而不见的样子,格雷尔疑惑极了,但她却谨记了阿尔忒弥斯禁止她说话的事情,她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面对着帕累托夫妇明显的恭维之词,阿尔忒弥斯面色未变,她从容不迫地递给了帕累托夫妇一份文件:“先打开看看吧。”
“无条件谅解书?”格雷尔的父亲在看到标题时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
格雷尔的母亲也立刻把头凑了过去,她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几分焦躁,只是这焦躁明显不是出自对格雷尔本人的关心:“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女儿格雷尔在为我试药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血液提纯药剂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它致使你们的女儿的人类意识陷入了永久性的昏迷状态,最关键的是她似乎真的无法从猫狸子变回人的形态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介意什么,毕竟格雷尔在两年前变成猫狸子之后早就被你们抛弃在了森林里……”
这位帕累托先生眼神登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他立刻打断了阿尔忒弥斯的话:“斯内普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的女儿前几天还回来给我们送过金加隆呢!你突然告诉我她现在完全变不回人形了,这样的结果我们实在是难以接受!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格雷尔的母亲显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那格雷尔现在在哪儿?”
阿尔忒弥斯笑了笑,从容地敲了敲书房的桌角,面色严肃的家养小精灵拉伦很快地就带着一只很可爱的猫狸子来到了书房之中。
颜色花纹都和格雷尔化形时的样子对上了,帕累托先生上前一步,他不信邪地上前一步翻看着眼前的猫狸子,仿佛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某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帕累托先生的粗鲁无理并没有让阿尔忒弥斯生气,她反而是笑了起来:“帕累托家族曾经在法国也是有名的纯血家族,你们这一支在十年前迁移到了英国,你们唯一的女儿也身负血液诅咒,确实很辛苦……”
“所以你觉得一万金加隆足够了结这件事情吗?”阿尔忒弥斯话题一转,直指帕累托夫妇贪得无厌的内心。
“当然不行,”帕累托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月园,他立刻狮子大开口,“十万,我要十万金加隆。”
“当然可以,”阿尔忒弥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想这足够偿还你欠下的负债了。”
虽然帕累托出身贵族,但很遗憾的是,在十年前他们就成为了正儿八经的穷光蛋,帕累托家族的财产早就被法国魔法部全部收缴充公了。
身处异乡但愚蠢一如既往的帕累托先生很轻易地就落入了他人的陷阱之中,他染上了赌瘾,在这十年间他源源不断地欠下了很多钱,直到今天也无法偿还。
“这十万金加隆在偿还你的赌债之后,也还能剩下不少,你们要把格雷尔带回去吗?”阿尔忒弥斯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猫狸子柔软的毛发。
而帕累托夫妇显然并不想把这个累赘带回去,在两年前他们就抛弃过即将失去意识的格雷尔了,再放弃她一回也并不算什么。
“阿尔忒弥斯小姐你要是喜欢,你就把她留下吧。”格雷尔的母亲非常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阿尔忒弥斯收回自己抚摸猫狸子的手,她开始鼓掌,“不愧是你啊,帕累托夫人,对自己的女儿也足够残忍。”
“格雷尔,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随着阿尔忒弥斯的话音落下,幻境也随之消失了,阿尔忒弥斯和抱着猫狸子的拉伦都消失了。
帕累托夫妇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阿尔忒弥斯并不在他们的身前,她和面色难看的格雷尔一道站在书架旁。
阿尔忒弥斯淡淡地对格雷尔说道:“书房留给你,记得处理好这件事。”
随着阿尔忒弥斯的离开,书房外明媚的阳光一瞬间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倾盆的大雨,格雷尔的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不过没关系,她不会在乎了,从今天开始,她唯一要守护的人就只有拯救了她的阿尔忒弥斯小姐。
格雷尔的眼神瞬时就变得无比地冷酷和坚定了起来。
书房之外,帕诺正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阿尔忒弥斯小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月园下雨呢。”
“你确实很聪明。”阿尔忒弥斯开口赞扬对方,暂时撤掉月园的祈晴咒转而使用气象咒,确实是她故意的,她就是要让格雷尔记起,是她阿尔忒弥斯·斯内普给予了格雷尔·帕累托重获新生的机会。
毫不意外,经过今天这个教训,格雷尔的意志会更加坚定,也更加坚毅果决。
“帕累托夫妇是在马尔福家主的指使下找到的格雷尔。”阿尔忒弥斯对帕诺这么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马尔福家主?”帕诺立刻就感兴趣了,原本她以为帕累托夫妇找到格雷尔只是偶然,不过她也看不惯格雷尔的父母的模样,因此特意写信把这件事告知了阿尔忒弥斯。
“格雷尔从前被她的父母送到了马戏团里工作,两年前在一场表演上她变成了猫狸子的形态,但她却无法再切换回来了,马戏团团主把她送回了家里,但她的父母把她丢到了西南部的森林里,就是在那里,我给她服用了最初版的血液提纯药剂。正常的情况下来说,帕累托夫妇是不会知道他们的女儿恢复了正常还在我这里工作的。”
这一次如果不是帕诺寄了信件过来,她还真的很难知道卢修斯搞了什么小动作呢。
帕诺忍不住冷笑:“那帕累托还真是有够愚蠢,居然给了他们重新伤害自己的机会。”
“大抵还是会心软的,毕竟十年之前,家境富贵,她的父母都还很正常,她也享受过被溺爱的感觉。”阿尔忒弥斯从容地说道,要突然戒断过去的情感,是需要时间的,这也是她会给格雷尔机会的原因。
不过重蹈覆辙过一次就足够了,她不需要反复沉沦于过去却无法掌控自我情绪的蠢蛋做手下。
帕诺又上下打量着阿尔忒弥斯:“不过遇上向来冷心冷情的阿尔忒弥斯小姐你发善心的这件事看起来不像是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