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看着苏必成还是步行,江雨欣想到一事,便道:“你说要是他们两个离开此地,第一件事是什么?”
苏必成想了下,道:“是要买马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想不到你和我二哥一样聪明。”
江雨欣嗯了下,也没有否认,道:“所以,我们找卖马的问问,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人买马匹,而且一买就是两匹的?”
苏必成摇了摇头,道:“不行的,这几个月以来,附近的行人店铺我都问过一遍了,没有见到他们两个的,马匹要到前面的大镇子上才有,我也问过的。”
江雨欣心想,你问过马市了,也不买一匹马,行走起来岂不是方便一些,或许是盘缠不多了吧。其实江雨欣猜的也对,苏必成就是盘缠不多,在这边几个月无事可做,吃饭住店都需要银子的,此刻已是囊中羞涩了。
当下江雨欣便道:“那再去问问吧,就算没有,也再买匹马,咱们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揪出来。”
二人走了半日,到了前面大点的市镇,来到马市,江雨欣让苏必成挑一匹马当做脚力,苏必成也不会客套,便挑了一匹乌漆嘛黑的黑马,江雨欣看着觉得很丑,便让苏必成换一匹好看点的,苏必成则摇头,道:“你可不懂,这十多匹马里,这匹是最好的了,腿长膘肥,肌肉有力,动力强劲,跑起来肯定比你这白马耐力好,跑得快。”
实际上还真如苏必成所说,江雨欣所乘白马虽然通体雪白,却决计不如苏必成所相之马矫健,是以二人一路之上,多是苏必成等着江雨欣前行。
江雨欣付过了钱,有苏必成在身边,那马市老板见苏必成是懂马之人,身材又壮实,也不敢漫天要价。末了,江雨欣又问了一句:“老板,最近你们这里可有来买马匹的,是两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比我高半个头,其中一个……面容俊朗,另一个不喜多言,常年背着一柄单刀。”
那老板今日又卖出去了一匹马,心情高兴,也乐得炫耀,道:“可教姑娘给问住了,小店这两个月没怎么开张,一个买马的都没有。直到三天前刚有两个年轻人,外貌就如你所言,其中一个俊俏,言语和善,另一个看起来很凶,背着一口刀,全程没多说一句话,买了两匹马,出手也很阔绰。”
前几日卖了两匹,这一日又卖了一匹,这老板自然高兴。
当然更高兴的是江雨欣,她和苏必成对视一眼,道:“没错,就是他们两个了。”
苏必成也认同江雨欣所言,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在这边找了几个月,都不见二人踪迹,也不曾见二人留下的记号,而前几日二人忽然在附近出现了,找寻马匹了。
——那自然是这几个月阿云和风流都在绿柳山庄,直到前些天刚从绿柳山庄出来罢了,而阿云和风流应是不想苏必成参与此事,便也没有留下记号。
江雨欣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两个要去哪里,向着哪个方向?”
那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可不知道了,他们两个一看就是江湖上的大侠,他们两个没说,小人也不敢多嘴啊。”
江雨欣心想也是,江湖中人行事,不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去向的。当下无奈,只得与苏必成离开了马市。
走了不远,苏必成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了,他们两个一定是去了西北方向了。”
江雨欣停了下来,看着苏必成,道:“你怎么知道?兴许是他覆灭了白衣教,去江南找我去了呢?”
苏必成大摇其首,道:“不可能,我听他们提到过,西军那边有了变故,说是首领大将与白衣教勾结,一同图谋中原,现在西南已经平定,西北的隐患还在,他们两个一定会去西北的。”
江雨欣想了下,以她对风流的了解,他确实会这么做。可心里还是不服气,道:“我不信,他至少会给我写一封信,或者先来看看我的。”
苏必成却坚信他二人是去了西北,江雨欣实则心里也是信了,便与苏必成结伴去了西北。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打尖住宿多由江雨欣结账,虽然苏必成吃得多,可住店不挑剔,往往是江雨欣住上房,自己随便找个下房对付一晚便是。
江雨欣虽然是习武之人,毕竟女孩子,不耐长途劳顿,加上白马果真没有苏必成黑马矫健,所以便被阿云和风流落下了数日的路程,一直追赶不上。
直到阿云和风流遇上了两军交战,又往返这风沙咀运送阿吉的尸身,耽搁了数日,江雨欣这才赶上二人,在这长亭相遇了。
一路之上,苏必成也向江雨欣讲述了三人是如何应对白衣教和丐帮联军的,又是如何与焦焱一道,以火药之术坑杀十万白衣教众的。听得江雨欣是惊愕不已,更是对风流敬佩了几分,待听得焦焱以身殉国,也是感慨万分。
彼时江雨欣并不知晓焦焱曾于寒山寺与蓝沙沙还邂逅一段缘分,只知道姑苏城外茶棚,焦焱还与众人一战。现在想来,江雨欣才知道那一战焦焱是故意放了水的。
不似西南多山林,空气湿润,气候也好,二人到了西北,气候干燥,常常风沙漫天,人烟稀少,吃的睡的也没了保障。江雨欣便一路之上颇多抱怨,说是还不如去江南或是中原,是以今日傍晚时分,二人在长亭歇息,风流忽然来到她身侧之时,她还在抱怨着不该来这西北。
可当风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江雨欣这才惊喜交加,便是再多的风沙,再多的奔波,只要见到了他,一切都安如晴天。
甚至适才风流拦腰抱着她转了三大圈的时候,她的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她多希望他不再松手。
这一刻,江雨欣开心极了,可苏必成在这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风流。二人四目相对,风流向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江雨欣心中,便如万朵鲜花,齐齐绽开。
这一刻,江雨欣决定,无论他以后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她是决计不会放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