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本是无心之过,听她说自己是“臭流氓”,反而嘿嘿一笑,道:“我本来要出去呢,你骂我是流氓,我偏不出去了呢。”说着,他反而将房门关了起来,还往前走了一步,直勾勾的看着江雨欣,又道:“说吧,你在我房间里干嘛,还不闩门?是不是要埋伏我?”
江雨欣适才猝不及防之际,被风流闯了进来,一时有些慌乱,但只是片刻之间,此刻反而镇定下来,道:“什么是你的房间,这是王夫人安排好的,丫鬟领着我过来的,还有,房门有些紧,我没闩好,才被你这臭流氓闯了进来。”见风流直勾勾看着自己,虽然自己不至于光着身子的地步,但毕竟是女孩子贴身的衣物,有些紧俏,虽然拿起了外衣挡着了身子,却也被风流瞧了不少。
江雨欣红着脸,啐道:“你还看,还不转过身去!”
风流嘻嘻一笑,道:“看一下也是看,再多看一会也是看,你这样漂亮动人,我可舍不得不看呢。”他虽然这般说着,但也是转过了身子,又道:“巧了,王夫人也是这般安排我住在这里的,也是丫鬟领了我过来,错不了的。啊,我明白了,王夫人是把我们当成小夫妻啦。”
江雨欣嗯了一声,心想多半也是如此,看来倒不是风流有意在耍流氓,但毕竟自己一个女儿家,此刻深夜独处,刚除去外衣准备睡下,竟被他闯了进来。江雨欣虽然心中早有情愫,还是颇为羞怯的,只不过江湖儿女,没那般扭捏罢了。见风流转过了身,便穿上了外衣,片刻后,道:“好了,你转过身吧。”
风流转过身,看着江雨欣,似笑非笑的样子,江雨欣倒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心中芳心暗许,但此刻在这方寸之间,还是难为情的,便道:“那怎么办?”
风流依旧是坏笑着,道:“什么怎么办啊,这房子是我的,你要出去啊,不过这会儿这么晚了,再让王家安排住处有些太折腾了,而且动静太大,别人还以为咱们小两口因为吵架了,才不愿意住在一块呢。”他停顿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去找个丫鬟仆人问问,问问我三妹——就说和咱们一道的那个蓝姑娘此刻在哪,你晚上睡不着去和她聊聊天,然后晚上就她住一间房吧。”
江雨欣略微想了想,心想他说的也是,此刻深更半夜的,再去惊动王家人去安排客房,想来不好。只是想想自己跑过去和蓝沙沙住一块,虽然外人不知,也没什么,而蓝沙沙势必会问起来缘故,届时自己也是颇难为情的。
江雨欣也没什么好办法,不由得心烦意乱,上前一步,道:“我不去,这么晚了不想惊动蓝姐姐了,这是我的房子,我先住下的,你出去,你去找蓝姐姐……你去外面随便找个亭子石桌的睡一夜。”
风流唉了一声,大摇其首,道:“好吧,好吧,真是不讲道理,我走就是了。”说着时,便要转身离去,江雨欣见他真的要走,倒有些茫然了,又忙不迭道:“等一下,这么晚了你去哪?”
是她说的,要风流去外面找个亭子石桌什么的躺一夜,这会倒又忘了?
江雨欣自然没忘,只是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道:“刚才是我乱说的气话,冬天的晚上那么冷,你这一路这么辛苦,亭子石桌睡一夜,还不冻病了啊。”
风流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这江雨欣没有那么蛮横嘛,甚至还有一些体贴了,便道:“是啊,那怎么办。”
江雨欣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下,见室内虽然宽敞,陈设豪华,书桌椅子屏风摆件一应俱全,但却只有一张床。
床也很宽阔,是苏州工匠喜欢的上等宝塔纹血榉木,但却只是一张床。
好在床上倒是有两床被子。
江雨欣也没别的办法了,咬着嘴唇道:“看你最近很是辛苦,便允许你睡在这床上,不过你……你不许乱来。”说着时,江雨欣倒羞红了脸,没再说下去。
风流嘿嘿一笑,走上前去,摸了摸柔软的棉被,笑道:“那敢情好,睡这里还有人暖被窝,比外面冰冷的石桌强太多了,不然一不留神就染了风寒,不过你说的什么乱来?我听不懂你说的是啥,嘿嘿。”
江雨欣哼了一声,道:“别得意,你要是晚上不老实,我就砍了你。”说着时迈开一步,取过了桌子上的长剑,便要压在了枕头下。
只是路过风流身边的时候,江雨欣却停住了,呆了一呆,盯着风流,看了半晌,确定自己没弄错,终于还是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
风流心中微微发怵,一时还没答话,江雨欣已冷冰冰道:“你身上是女孩子的胭脂水粉味,说吧,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这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风流支支吾吾,半晌难以回答,便道:“你们晚饭吃的怎样?都谁一块啊?”
江雨欣忽然心中一阵莫名的难受,风流越是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她越是难过,只是故作镇定,淡淡道:“雪依,还有蓝姐姐,我,只有我们三个。王大人处理些政务,没一块吃饭,王夫人吃完了饭多陪雪依聊了一会,我便先回来了。”
风流哦了一声,道:“那挺好的,我下午和王公子一块去了城郊赛犬,还赌赢了好几百两银子呢,晚上和王公子还有另外几位朋友,一块吃的饭。喏,银子都交给你带着吧。”
风流说着时,便伸手入怀,取过了下午赛犬赢得的那几张银票,便要递给江雨欣。
只是在风流伸手入怀,拉动了领口衣襟的时候,江雨欣忽然脸色变了,宛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像是你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下了一只苍蝇。
风流递给她的银票,江雨欣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既不接过来,也不说话。
风流倒不知何故,看他脸色不好,便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