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道:“西门兄这般着急啊,还来不及多多讨教呢,这样呢,咱们一道出去玩耍一日吧,去酒楼吃些酒食,然后早些赶去城外的场子,还能赶上赛犬呢。”
王灿说着便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风流又听闻他提到了“赛犬”,不禁也来了兴致,便有了同去的想法。
王文儒斥道:“胡闹,整天不学无术,尽整些个声色犬马的事情,这都快中午了,哪也不准去,咱们一家好好吃个团圆饭。还有这几位朋友也在,刚来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到哪里去?大家一块聚一下,我让后厨备下了酒菜,少时便好。”
王文儒又被训斥,望着王夫人,委屈的声调道:“娘……”
王夫人则对王文儒道:“哼,你也没好哪去,当着外人的面尽数落自己孩子,灿儿,中午便在家里吃饭,要出去玩,等下午不迟。”
虽然有母亲在一旁帮衬着说话,但王灿也不敢过于造次,只得答应在家吃个团圆饭。看得出来,王灿对养父颇为忌惮,但有养母撑腰,依然是有恃无恐。
时已近午,算起来也该到吃饭时间了,这时,白总管进来在王文儒身边低声道:“禀老爷,午饭已经准备妥当。”
王文儒点点头,道:“好。”又对众人道:“感谢各位朋友一路来对雪依的照料,今日敝府略备薄宴,给各位接风洗尘,请。”
风流嘻嘻一笑,道:“好啊,昨日刚在程大人府上大吃一顿,今日又有好吃的了,果真妙极。”当下风流随了王文儒前往餐客厅。又担心几位女孩子在此拘谨,行止不自由,便让小雯带着雪依等去了方便之处。
王家的会客餐厅离后厨不远,一处颇大的房间,室内装饰也颇为雅致,当中摆了一张大圆桌,此时客人这边坐了风流和雪依四个,主家则是王大人一家三口还有白总管,此外不少丫鬟在一边往来添水倒茶。
王文儒一早就安排了后厨,午饭准备的是颇为丰盛,荤食素菜,羹汤主食,还有点心瓜果,满满摆了一大桌子。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有些狍子野味,海鲜水产,味道极为鲜美,又专门让厨子宰杀了一只羊,烤了小羊肋排,炖了新鲜的羊肉。王文儒不嗜喝酒,虽无西域美酒,但备下的十八年的女儿红,喝起来还是有些意思的。
风流是赞不绝口,直言近来伙食丰盛,身材倒吃胖了不少,虽然江雨欣在一旁不时的掐他手臂,但仍是喝了不少陈年佳酿。
而那王灿,想必是锦衣玉食早已习惯了,饭菜虽然着实丰盛,他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吃一些罢了。王灿的心思丝毫不在酒菜之上,反而时不时的总有意无意的瞄一眼雪依,每当风流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又慌忙闪躲开来。
雪依知道吃过这顿饭之后,同风流、蓝沙沙他们即将分别,所以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虽有珍馐美馔,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
午饭过后,王夫人让小雯带了雪依,前去西厢房歇宿,而风流和蓝沙沙等也被安排了几间客房。那王灿略微洗了手,漱了口,便急不可耐的拉了风流,又带上两个小厮,前去他上午口中所说的“赛犬”场所了,江雨欣心下好奇,但也不好跟随,便任由二人离去。
风流与王灿一道,走到了王家院内靠近大门不远处的一处精致的犬舍,那只黑细犬本无精打采的趴在那里,见了王灿,便兴奋的又跳又叫,想来也知晓王灿是带着它出去溜达。王灿解开了细犬的锁链,颇为得意的对风流道:“这黑将军是我花了重金寻觅而来,奔跑极为迅速,当之无愧的神犬,西门兄稍后便知了。”
风流点头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王灿道:“定教西门兄大开眼界,赛犬的场子是在城西,不过咱们先去不远处的秦公子府上,喊他一道去,才有意思。”当下王灿牵了细犬,与风流在前头走着,两个小厮在后面跟着。想必是上次他落水之后,便胆小了几分,出行也带着小厮跟班了,免得落水后无人施救。
四人转了两道街,便来到了王灿适才所说的“秦公子”府前,问了门前的家仆,却道秦公子已经是牵了爱犬,前往城西赛犬之地了。王灿大骂秦公子不厚道,说这家伙也不叫上我,自己一个人去了,有甚意思。
风流心道那秦公子多半也来到王家来找你,而家仆告知今日王家来了客人,不便外出,这才独自前往吧。当下二人也不再逗留,径直往那苏州城西而去。
出了城,向西走了二里多路,见是一处极大的场地,占地足有数百亩,用半人多高的木栅栏围了起来。此时正值冬季,空场地里被打理得杂草不生,亦无高大的树木遮掩,极目望去,只见栅栏的场子边缘有几间木头打的房子和棚子,还用木板搭着高台,此时棚子下围满了不少人,人头攒动,远远可以听到呐喊声。
顺着人群目光所至,风流远远的瞧见场子里有五六只猎犬,在追逐一只小小的活物,离得远了,瞧不真切,但想必追逐之物是野兔之类。
嚯,风流还当什么是赛犬,却原来是狗撵兔子的游戏,正是应了“声色犬马”这几个字了。那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常年进山打猎,原本是极为寻常的事情,而这些人却何故乐此不疲?
王灿看来对此地极为熟悉,当先在前走着带路,几人跟着他又走近了些,来到了木屋的木棚所在,见栅栏处有了个小门,此刻紧闭着。把门的两个汉子见了王灿,立刻是笑脸相迎,道:“王公子,小的终于把您盼来了,说起来您有好几日没来啦,黑将军不在的这几天,可让别的小喽啰耍了威风了。”一边说着,一边赶忙给王灿开了栅栏小门。
虽然栅栏只有半人多高,但王灿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是不屑攀援过去的,所以等那人开了栅栏的小门,王灿当先迈步而去,嘿嘿一笑,道:“这几日忙得很,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