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后,风流便让雪依和蓝沙沙、江雨欣等在客栈歇息,或者结伴去苏州城游玩一番,自己则出门打听雪依舅舅的线索。三个女孩子哪里在客栈呆得住,便决意结伴去游玩,风流苦笑了下,也不再理会,只是让她们凡事多留意。
当下风流又问了雪依娘亲和舅舅的一些情况,得知雪依娘亲姓王,名淑柔,当年是远嫁林家。而雪依对舅舅则知之甚少,竟连名讳也不曾得知,平常父母极少谈论外祖家事时,也只是寥寥数句。
雪依也不知为何,自打出生以来,父母很少给她讲起过外祖家的事情,十余年也未曾回去过。想必是父亲公务繁忙,若去苏州,怕有累月之期,耽误了公家的事,抑或者有别的缘故,也未可知。
风流只是挠头,心道这偌大的苏州城,要寻得一人,不知名讳,只知道有个胞妹叫王淑柔,却如何寻得,好在至少是姓王的,而且可能在苏州城为官。虽然心中作难,却又不想让雪依内疚,便笑嘻嘻道:“好说,好说,你放心,不消三日,我便把你舅舅给揪……找出来,包你们一家团圆。”
雪依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倒是江雨欣看不惯,哼了一声,道:“你少吹牛,我看你怎么三天之内把人找出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找,反正这苏州城……也没什么可逛的。”
说到这里,江雨欣倒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说的很是牵强,风流知道她的意思,或许在这苏州城游览美景,反不如与风流闯荡江湖,更令她心动呢?不过风流却自有打算,道:“你粘着我干嘛,苏州城大好之地,该去哪里玩,便去哪里玩,咱们在客栈汇合就是了。”
江雨欣哼了一声不理会,和雪依、蓝沙沙一道出了门。风流也伸了懒腰,走出了客栈。
风流信步在苏州城闲逛着,既没有问人,也不去张贴告示宣传之类,反倒是在苏州城古玩地摊闲逛一番,不过也没见到中意之物,加上他身上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便也没有多买什么。
直到中午时分,风流转转悠悠又到了昨夜的苏州宴酒楼之前,已到了午饭时分,酒楼里又是宾客满座,热热闹闹的,生意好不兴隆。只是风流此刻腹中不甚饥饿,而且只身一人也不好去这大酒楼点上一桌子酒菜,正要想找个小面馆吃上一碗苏州面时,目光却停留在了酒楼门前角落里的一个乞丐身上。
酒楼门口的角落边,则有个老年乞丐在倚靠在墙边,看上去有六十来岁了,须发花白而杂乱,衣衫褴褛,身边放着个破木棍和一只破碗,看上去精神萎靡,此时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这本是很寻常的事情,乞丐也是寻常的乞丐,可风流最近与丐帮中人遭遇了几次,因此见到乞丐便格外的留心。
这时,只见酒楼的一个小二走了出来,手中的托盘端了半碗的剩菜,还有两个馒头,一碗清水,放在了乞丐的面前。那乞丐见到吃的,眼眸中便放出来光彩,本就倚坐着,此时便对着小二磕头拜谢。
风流看那老乞丐确是寻常乞丐无疑,举手投足之间毫无过武功根基,便要离去时,眼前一亮——却是见到了昨夜的那王公子,从酒楼的后院走了过来,想必是吃过了饭菜,要外出玩乐,此刻正好路过了这酒楼的前门口。
王公子仍是一身的华服,却右手牵了一只大黑细犬,不知是何品种,生得十分高大,昂起头时,几乎到王公子腰间了。这细犬通体漆黑,四肢奇长,嘴巴也很长,正是书中曾言到的猃犬,风流走南闯北的,但所见也只是寻常田园之犬,未见过这等品种。
看起来这细犬也如那“金甲长戟大将军”一般,绝非凡品,也决非用来看家护院的寻常之犬。虽然这细犬被王公子手中铁链拴着,但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此时看了那乞丐,便汪汪汪的一通乱叫,似乎要扑上去撕咬一般。
王公子虽然拉住了链子,但那细犬已是扑到了近前,撞翻了那乞丐面前的剩饭菜,乞丐也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连连向后爬去。那细犬闻了闻散落在地上的剩菜,却是不肯吃,只是冲着那乞丐低声吼叫。
王公子非但未曾感到一丝羞愧,反而是哈哈大笑,道:“哈哈,这等吃食,岂是人能吃的,我这黑将军都不吃。”说着对一边的小二斥责道:“冯掌柜怎么搞的,这样的人在咱们酒楼门口,也不管管,这身邋遢臭味,不耽误咱们做生意吗?”
小二唯唯诺诺的不敢看王公子的眼睛,也不敢说话,那乞丐满脸惧色,道:“咬、咬死人了……”
王公子啐道:“贱骨头,黑将军,上,咬他,咬他……”那细犬听了王公子的撩拨,更是向那乞丐扑去,只是王公子虽这般说,手上却没放松,也没真的放这黑将军咬他,但这细犬恶狠狠的作势要扑上去的样子,着实把那乞丐吓得半死。
王公子又是哈哈大笑,道:“哈哈,本公子有钱,这苏州宴便是本公子家里开的,以后你再来这里要饭,影响了酒楼的生意,我就让黑将军咬死你。你的一条贱命还没我的狗值钱哩,咬死了你顶多赔你十两银子的棺材费罢了,不够本公子一壶酒钱。”
风流在一旁看着,见那乞丐被吓得可怜,忍不住走上前去,劝道:“公子您身份高贵,还请高抬贵手,何必跟这样一个乞丐过不去呢。”
王公子转头看了看风流,也不转身,冷哼了一句,道:“哪里来的杂碎,多管本公子闲事?”
风流被他呛了一句,觉得脸上无光,加上他也觉得王公子身份虽然高贵,但自己身份也不低,毕竟自己在江湖中也算响当当一号人物,为此也不必和这纨绔子弟一般见识,便退在了一旁,也不理会他。
那王公子指着乞丐骂道:“算你走运,本公子急着要去赛犬,便不和你理会了,以后见了我,远远的就要跪下来学狗叫。”他竟要老人向他下跪,也不怕折了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