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是质地坚硬如钢铁的球状物,颇为沉重,蓝沙沙料想是里面灌填了不少炸药,心想这人明明是浴火堂的人,何以这般与自己说话,他教自己把震天雷塞在石室后壁缝隙内点燃,莫非是为了救自己?
蓝沙沙无暇多想,知道机会就在此一瞬间,若是多犹豫片刻,真水道人起了疑心——实际上真水道人已经频频向这边望去了。蓝沙沙知道多等片刻,非但自己必死无疑,这焦焱且不说是敌是友,也总会有麻烦,边道:“好。”
焦焱点了点头,远远的走开。
片刻之后,一阵轰隆的巨响,烟尘弥漫,蓝沙沙藏身的石室已是轰然倒塌,连带着入口的缝隙,化作了巨石掩埋了起来。
焦焱早已来到了真水道人身边,抚掌笑道:“如何?”
真水道人亦是抚髯笑道:“妙啊,妙啊,不错,逍遥四客的老三就此葬身石窟,教主他老人家必然大喜,这份功劳有你一半。”
焦焱却道:“哪里,我不认得什么逍遥四客的老三,只不过恰巧路过这里,见道爷亲自格杀的强敌,与我没的半点关系。”
真水道人拍了拍他肩膀,赞许的点头。
二十岁余便当上了白衣教堂主,非但功夫了得,精通火器炸药,这处事的法子也是得灵活的。
只是焦焱虽然这般说,心里是却莫名的一阵酸楚,他着实为蓝沙沙担忧,虽然他刚才看清了石室的大小和地形,也算准了轰天雷的威力,但只有六成把握,在石室外壁炸开之际,蓝沙沙能活下来。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焦焱便道还有事情要办,便辞别了真水道人。
焦焱出了洞,看明了方位,径直往后山方向走去。
轰隆的巨响,伴随巨大的冲击力,蓝沙沙虽然蜷缩身子待在角落里,也是感觉像是一头牛撞向了自己,身子被冲击得滚了两滚,右小腿处一阵剧痛钻心而来,却是被爆炸激起来的一小块鸡蛋大小的尖长碎石插入了小腿。
爆炸的巨大的冲击还有腿上的剧痛,让蓝沙沙几乎晕了过去,还好她意志还算坚定,忍了下来,保持着清醒,但额头已是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有光,传了进来,照在蓝沙沙惨白的脸庞上,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待她适应了光亮,却见石室的后壁被炸出了一个大缺口,足有三尺多宽,五尺多高。
还好她一直不曾放弃,还好焦焱算计没太大偏差,方位也不算太偏,还好轰天雷没有把整个石室夷为平地,只是炸开了后壁,还好她运气还不算太差,没有被大的碎石块砸中——只被一小块尖长的碎石伤了小腿,已是万幸。
蓝沙沙将衣角卷了起来,用牙齿咬着衣角,忍着剧痛,将小腿上的尖长石猛地拔了出来,本就有鲜血渗出的小腿,登时血如泉涌,蓝沙沙取过随身携带的止血丹服下,又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接着撕下来一缕衣带,快速的包扎好了伤口。
她必须要尽快离开此地,因为那真水道人生性多疑,若是一会检查石室情况,发现蓝沙沙死不见尸,必然察觉,便会派人搜寻追杀。
蓝沙沙挣扎着站了起来,踮起来右脚,勉强配合未受伤的左腿走路,向深山密林中慢慢走去。走了数百丈,已是入了山林深处,不少巨大的树木,还有丛生的杂草和低矮的灌木。
蓝沙沙也终究体力不支,找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藏身里面,待要缓过来一些力气再走。
附近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蓝沙沙眉头皱了起来,此刻她中了真水道人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更要命的是这一掌携带的毒质也未排出,加上腿上受伤不轻,行动不便,此刻便是来了白衣教随便一个香主,自己只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蓝沙沙又往灌木边藏了藏,这时,却听得一声轻轻的男子声音:“蓝姑娘,你在附近吗?”听声音,却是那浴火堂的焦焱,却不知他何以在此?
蓝沙沙一时未答话,焦焱又低声唤道:“你若在此便应一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听声音,焦焱已是向着远处方向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呼唤着,想来是没有察觉躲到灌木丛里的蓝沙沙。
蓝沙沙不知为何,竟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与焦焱初次碰面,虽然他是白衣教浴火堂主,不知何以会救自己,但蓝沙沙却选择信了他。
因为适才在洞中的石室内,若非他故意炸开了后壁,自己还真的无计脱身,他若是要害自己,不必这般费事。
蓝沙沙声音不大,但焦焱竟然已听到,身子一转,便来到了蓝沙沙近前,拨开灌木丛,看到了倚坐在地上的蓝沙沙。
蓝沙沙此刻身受重伤,加上她本不以武功见长,绝非一个白衣教堂堂一个堂主的敌手,但她此刻毫无惧意,皱眉忍痛的楚楚动人之态,竟然让焦焱有了一丝的惧怕和紧张,只见焦焱脸上又是一红,道:“你……你还好吧?”见蓝沙沙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低下了头,不与她对视。
看年龄,焦焱与蓝沙沙相当,甚至还大了一两岁,但蓝沙沙行走江湖也有数年之久,阅历甚多,而焦焱似乎江湖经验不甚丰富,或者说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不丰富,此刻竟然有了一些紧张。
蓝沙沙淡淡道:“还好。”
焦焱又道:“那老道功夫十分了得,又练有毒掌,你……你不是他对手的。”
他说的这岂不是废话?若是蓝沙沙武功高过真水道人,此刻何以至此?
蓝沙沙微微点头,道:“不错,你分析的很对,说的很有道理。”她没有说“废话”,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焦焱似乎眼眸中一丝光彩,望了望蓝沙沙刚被包扎起来,还渗着血迹的小腿,随即黯然道:“你的腿受了伤吧?”
蓝沙沙看着他,这次是真的不想回答他了,但看着他有些紧张而又笨拙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不理会他,反而问道:“你是白衣教的堂主吧?怎么会帮着我逃脱?”
焦焱摇了摇头,道:“我是白衣教的堂主不假,不过我也是真心帮你逃脱的,至于为什么要帮你……有些事情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的,希望能有那一天。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和别人说我帮了你,不然我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