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见面前一座帐篷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胖妇人,一身白衣,胸口也是一朵金花两道金线,看来和那农夫香主品阶相当,只见她在腰间一抹,却是取出来两柄奇门武器,脚下发力,向风流飞身扑来。
风流认得她是前些日见到的那假扮孕妇的胖女子,也认得她手中所执的是鸳鸯跨虎拦。这假孕妇兵刃样子奇奇怪怪,前些日清泉村之时不曾见她使出来,风流也是极少见到,当下不敢托大,不待她靠的近前,手中长枪疾扫而出,那假孕妇跨虎拦猛地合拢,登时将长枪锁在中间,接着用力一拗,枪杆竟然被从中折断。看来这跨虎拦专擅锁人兵器,然后借着扭劲,对方若是一不留神,兵刃便会被锁了过去,是以专克寻常兵器,那长枪杆虽是牛筋木所制,坚韧异常,却也被锁断了枪头。
这时,横向里又是一柄长剑探出,猛向风流腰间刺了过来,角度十分刁钻。风流抖擞精神,手中枪杆猛地扫出,一记秋风扫落叶,扫向那假孕妇下盘,迫得她向后跳开,退了一步。枪杆扫出的同时,风流一个跟头翻滚了开去,躲开了长剑,手中趁势在地上抓了一把砂石,逍遥指用力弹向了长剑出剑的方向,石子嗖嗖风声,逼得那使剑之人不敢近前,接着风流一个鲤鱼打挺又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脚下一抄,将那假扮农夫的香主遗落在地的鬼头刀抄在手中,站稳了身子,看着眼前使剑之人。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江雨欣曾问起风流最擅长什么功夫,风流笑道:“最擅长与女孩子打交道的功夫,越是漂亮的女孩子,我越擅长,便如你和雪依妹子这般。”江雨欣揪着他的耳朵,道:“正经一点,你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扇子?那日你在山寨里换了好几种武器……”风流竖着手指摇了摇,道:“不是,是单刀。”见江雨欣不解问为何,风流又道:“你是不是傻,那扇子是文人雅士佯做风流的,虽然铁骨所制,扇缘能扫,扇子折起来,扇尖能刺,扇柄也能砸……但扇子终究是扇子,真动起手来,自然是不如刀剑趁手了啊。我曾向我老大讨教过刀法,他的刀法又快又狠,遇强则强,遇弱更强,出手不给敌人留活路,也很少给自己留活路”“不给敌人留活路,那就是给自己在留活路,在创造活路,所以我倒是研究过一阵子刀法的,一些招式也算熟悉……至于其他的兵器嘛,只是看过各派的武功精要,了解一点皮毛罢了,那日在寨子里,见到什么兵器,用起来还算趁手,便用什么啦。”
那鬼头刀一入手,风流嘴角微微扬起,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凝视着眼前。这时,才看到那使长剑偷袭之人,是个五十岁岁的老妇,正是前些日清泉村口遇到那扮作老妇的杀手,也是一袭白衣,胸口一朵金花三道金线,风流猜测这应是香主之中最高品阶了,与那假扮抽旱烟的老者——朱香主相当,风流知道她年纪虽老,功力却是不弱,手中长剑造诣也是不俗。
二人对视一眼,一柄长剑,两只奇门兵器,双双向风流攻来,风流横起鬼头刀,战在一起。
身边围上了越来越多的白衣教众,有几个瞅个间隙上前帮忙的,都被风流砍翻在地,其余一时插不上手,围在一旁观战。
那老妇长剑招式十分纯熟,一招一式,也十分精妙,一时之间倒无破绽,长剑与风流的鬼头刀交击,叮叮叮的响个不停;而那假孕妇的跨虎拦则是最让人头疼,撩、刺、扫、锁,武器的攻击方式独特,所用招式也十分刁钻。
然而风流与二人斗了十余招,已摸清了二人招式套路,那老妇人招式精纯,攻守得当,看似没有破绽,但风流知道太精纯的招式便是破绽;而那假孕妇的跨虎拦,风流摸清了之后,更是不屑——这便如同假扮孕妇一般,寻常人瞧不破,但真正高手一看便知,对付这等奇兵器和奇招式,就不必管它花里胡哨的,更快,更狠,一快打三慢,一力破万法。
只见风流真力渐渐施展开来,手中鬼头刀舞得刀影重重,刀刃带起的劲风刮得衣袖跟着飞起,那假孕妇接了几招直觉手臂发麻。风流大喝一声“着”,鬼头刀势大力沉,一刀狠狠的砸在了她左手所持跨虎拦之上,当的一声震得她虎口流血,手中兵刃也被击飞了出去。虽然这一刀力气颇大,但风流招式却并未使老,手腕一抬,刀刃便即翻转回来,重重的砍在了她左肩之上,一条臂膀几乎被砍了下来,那假孕妇一声惨叫,正要后退,已是不及,风流却丝毫不留情,右脚飞出,重重踹在那假孕妇肚腹之上,登时将她踢飞了三丈开外,重重落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虽然她前些日曾扮作假孕妇,好像很喜欢孕妇一般,但风流这一脚下去,她今生算是与孕妇再无缘分了。
也罢,反正她似乎不喜欢小孩,清泉村无辜的孩子,不知有几个是死于她手?
风流如此狠毒的招式,围观的白衣人也都是吓得胆颤,都是连连退步。那使长剑的老妇此刻心中一惊,心知不敌,挽了个剑花挡在身前,接着后退两步,掉头就撤。
看她跑起来,动如脱兔,毫无老态,风流冷哼一声,论身法,这老妇又岂能快得过他?风流手中鬼头刀远远的脱手飞出,正插在了那假孕妇胸口,那假孕妇挣扎了一下,头便歪在了一边。
何止是与孕妇无缘,她已无缘活命。风流早下定决心,要重创白衣教的赤木堂,本就不想留作活口。白衣教蛊惑人心,赤木堂洗劫村庄,屠戮无辜,大炼铁器,蓄意谋反,这都是天理难容之事。
天不管的事情,他来管,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