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具齐全的情况下，目前已经不需要通过黑毛蛇咬人收集费洛蒙了。
玻璃罐子里那条黑毛蛇被吴?的手温暖醒后，隔着玻璃壁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吴叁省从一侧柜子里取出类似试管的东西，揭开玻璃盖子，将黑毛蛇揪出来，擒住蛇头，将它毒牙磕在槽口，两侧的钳子“咔擦”一声卡到蛇头。
慢慢的，淡黄的液体顺着玻璃壁缓缓流下，直到黑毛蛇再也榨不出一滴毒液后，吴叁省将试管递给吴?。
“我……我要怎么做？”
吴叁省点了点自己鼻子，道。
“滴进你的鼻子。试试吧，你试试。”
说完，吴叁省拍拍吴?，示意他上去。
吴?带着试管回到自己的铺子里，见到门前王萌正在给游客炸土豆，忙得不亦乐乎。
“哎，您走好，下次再来啊~”
王萌乐呵呵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看到吴?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浑身颤了下。
“老……老板？”
吴?再次扫了眼他的炸土豆摊子。
“把摊子收了。”
“我……”
王萌垂头丧气地将摊子收了，虽然吴?老是拖欠工资，但是自己自作主张的在店铺前摆摊子，也是理亏。
“老板……”
吴?摆摆手，他对王萌摆摊的事儿，并不介意。
“这几天，我有事，铺子关门几天，你回家休息休息。”
“啊？”
吴?在兜里掏出钱包，将红色的票子全部给了王萌。
王萌盯着吴?，吴?盯着他，两厢无言，这让王萌心里直发毛，良久才道。
“老板？发生什么事儿了，这是……”
王萌环顾了下这间冷清的铺子，他已经习惯了这里，该不会是要倒闭了吧？
他咽咽口水，忙不迭地窜出门去，还不忘喊上一句。
“老板，过几天我就回来上班！”
吴?有些哭笑不得，关上了店铺门。
蛇毒液体滴入鼻腔的瞬间，就像是水滴碰到滚烫的热油，瞬间炸开锅。
吴?感觉自己的身体软了下去，匍匐在地，眼前的物体先是不清楚，忽明忽暗，变动的画面，类似一幅用色大胆的水彩画，其中红色最为耀眼。
吴?知道那是蛇眼与人眼所见有很大的差异，蛇是近视眼，靠着热源成像，大量的画面不经处理，一股脑涌入大脑中，令他头疼欲裂。
这就像一场噩梦，现实耗时没多久，但感觉自己沉沦了几十年，几百年。
到了最后，吴?作为“人”的时光被压缩到可怕的程度，一时间，难以分辨自己到底是一条蛇，还是一个叫“吴?”的人。
他甚至无法直起自己的背脊，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胳膊肘，往前爬行。
热影成像逐渐散去，唯有墙上那面手工风筝印在眼帘，大颗大颗的泪落下，吴?抓着柜台，身躯下意识如同蛇一般摇摆前行，但他不是。
那面风筝就像苍茫大海的锚点，它标记着安全，吴?看着它，仿佛得到了暂时的停泊。
吴?颤颤巍巍走上前，抚摸着那风筝的翼。
张起灵似乎也成了漫长生命中的寥寥惊鸿一瞥，吴?垂眸，他问自己，是否还有那份执着的心 ，这原本是开始的因，到了现在，却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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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萌躺在床上，将红票子叠整齐了，第九十九次清脆地“啵”上去，对于吴老板主动发工资这事，简直是破天荒了，他后知后觉傻乐起来。
王萌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由乐不可支到心生疑虑。
一下子从床铺坐起来，不行，他必须回铺子看一眼，吴老板最近太不对劲了，跟丢了魂似的，王萌揉了把鸡窝头，难不成铺子里出了只吸人精气的妖精？
王萌掀开被子，一只脚探出去，又顿住半空。
那也不对，他在铺子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被吸了去。
唔，不过也有可能是吴老板太虚，阳气不足。
王萌不再犹豫，往铺子里奔去。
见到吴?时，好像有什么变了，但王萌定睛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