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纤长的睫毛下眼睛就像伯利兹那汪神秘的圆形海域，深邃，森幽，望上一眼，就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毙。
“小哥。”
吴?喃喃细语，这次，他在张起棂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一直想问你，……你觉得，我们相亲成功了吗？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吴?。”
张起棂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冷淡。
“你喝醉了。”
吴?或许真有酒精上头的成分，但他确认自己是清醒的，他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他也那样去做了。
他转身抱上张起棂，他没抱过人，更别提抱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动作略显生疏，手不知道搭在对方肩上还是腰上。
“你知道我没醉！”
张起棂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略微低头，额发落下细碎的阴影，搁在台面上的手攥起拳，叹息道。
“吴?，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吴?默默地将力道加重，和张起棂紧紧贴合在一起，他从没有和一个人面对面如此贴近过，近到他感受到张起棂胸腔里的心脏乱了节奏！
但张起棂依旧没有迎合自己，吴?有些沮丧，卸了力，额头抵在他肩上。
“我不明白……张起棂，我不明白。”
他睁着眼睛，里面起了茫茫大雾，他不明白，明明张起棂并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为什么又要这样。
张起棂扶上吴?的肩膀，将他推离自己，就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吴?，吴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吴?的手还扯着张起棂的衣服，不肯松开，僵持着，他想到吴奶奶的安排，还有饭桌上那些事情，张口解释道。
“小哥，我和秀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她，你知道，我……”
“吴?。”
张起棂再次打断吴?的话，他是人间不如意的长者，走过暗不见天日的岁月。
人类盘根错节的关系并不像想象那般坚韧，更何况是这种脱离伦理的感情。
“不要再往前了。”
“你们在干什么！”
吴壹穷从一旁走出来，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吴?还想说些什么，被这一声质问吓得脱了手。
“我……”
张起棂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被吴?拽出的皱褶，他们中间哪里只是横着一个霍秀秀，那是一整个吴家。
吴?，他能抵抗什么？
吴?长命百岁，儿孙满堂，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对上吴壹穷探究的眼神，回道。
“叔叔，吴?只是喝多了。”
“喝多了？”
吴壹穷看着这两个人，总觉得怪怪的，自己儿子还红着眼，娘们唧唧的，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简直不成体统。
“那就去喝醒酒汤，杵在这里干什么！”
张起棂点点头，将吴?拉走。
在这一瞬间，吴?也明白了什么，他不再强求张起棂要给自己什么答复。
他所以为的至死不渝，海枯石烂，放在太阳下，就只是绚丽的泡沫，晒一晒，“啪”得一声，不需要外界多大的力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脱离吴壹穷视线后，张起棂松开手。
吴?眼见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是没忍住。
“张起棂。”
张起棂身形顿了下，或许他想回复什么，但还是默默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