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和胖子被张向导捆着，一把推进屋子。
在这个房间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吴?认出有几个就是这次旅游团里的人，不过，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
想到洛康族是以男子为中心的父系社会，吴?心里咯噔了下。
吴?偷偷打量着胖子的脸色，压制住向这些人打听云彩的想法，缩在墙角思索着怎么撑过这几天。
他进来之前，拜托陈雪函给解雨辰捎去信息。
解雨辰是个敏锐的人，只要吴?三天后没给他报平安，那么他一定会来这里搜救自己。
当然前提是，陈雪函真的会按照吴?所说，发出那条信息。
厚重的帘布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几个大汉涌进来，手里举着长刀，刀柄上挂许多小铁环，低沉地念着怪异的藏语。
“苯波，苯波……”
他们腰部大幅度左右晃动，带着刀柄上的小铁环也一同剧烈抖动，撞击出类似击缶声。
哗。哗。哗。
先前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脸上露出绝望之色，但丝毫不敢喊叫与反抗。
胖子往吴?身边挪了挪，用身躯将他掩在身后。
又进来一名脸上涂着五色条纹的老妇人，她张开的嘴里，牙齿都被涂黑。
她身体向下弓起，只用脚尖踮地，悄无声息地靠近。
枯瘦的双手沾了红色朱砂，她伸向前方，不停颤抖着，在吴?这些人的头顶起起落落。
行腔怪异。
突然，老妇人手指回勾，做猫爪状，在其中几个人头顶上抓了几下。
紧接着，被挑选的人被拖了出去。
帘布垂下，木门被合上。
脚步声逐渐远去。
吴?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对方吓得一颤，眼里满是惊恐，往后面缩去。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个大哥，抿抿开裂惨白的嘴唇，小声说道。
“放血。”
一个荒诞但又无比贴合现在的念头，在吴?心头冒出——
他们是被圈养在这里的血奴。
在第二天，吴?胖子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们被选中了，带进一个山洞里。
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的柱子，上面攀爬着奇怪的图案，两侧搁置着大大小小的香炉。
那位老妇人从竹匾里挑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扔进去，香炉中青烟不上升，而是流淌下来。
烟雾缭绕，它们都沉积在山洞底部，大约只有大半个人高。
吴?被压在地面上，眼睛被烟雾强烈的辛辣感刺激地完全睁不开。
根本无暇去观察胖子现在的情况。
冰冷锋利的刀片在他胳膊上划开的时候，吴?猛地一颤。
但立刻被背后的人用膝盖抵住，死死往下摁，他的脸磕到坚硬的青砖棱上，痛得吴?紧吸了口气。
刽子手还阴恻恻地笑着，用刀背去剐蹭吴?的伤口，大量鲜血顷刻间涌出。
剧痛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住了吴?眼睛上的难受，他一边流泪一边抬眼。
只见下方有个三四米大小的池子，他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断地顺着血槽流进去。
有个西装革履的人，从银色箱子里取出一管血液，缓缓注入池子里。
丝丝缕缕的深红色，在血池里显得泾渭分明。
它们在血池中游动，池子中，虚影闪烁。
老妇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中，低语印在吴?脑子里越来越清晰，背脊一阵阵发凉。
池子水面开始涌动，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哗啦——
吴?意识即将沉沦的时候，看清了那张瑰丽的脸。
……
“天真，天真。”
吴?的眉心微动，他顺着渗透意识的声音，一直往上爬，往上爬。
周围的事物逐渐清晰起来，吴?视线聚焦在胖子那张大脸上，虽然他也被放了血，但是精神劲头比自己好很多。
胖子往门口看了眼，轻声道。
“胖爷我观察过了，目前外边只有一个人守着，我们还得逃，不然明天再被抽中，只有等死的份儿。”
吴?看了眼周围被捆绑的人，见大部分人似乎已经被胖子说动了，隐秘着用各种方式去解开同伴身上的绳套。
“转身。”
两人背对背，胖子腿蹬了几下，躺下。
“操，你干嘛？”
“感受下胖爷的嘴上功夫。”
吴?往前面缩了下，将捆住的手腕朝后伸。
什么狗屁功夫。
绳套都湿透了，胖子流了吴?一手口水，才感觉手腕上的禁锢一松。
他立马将绳子脱掉，转身过去给胖子解开。
角落里堆着些瓦罐，吴?将外套脱下，包裹着往地上一砸，挑选了几块尖锐的瓦砾，分发给愿意反抗的人。
吴?提提气，朝外边嚎了声。
“啊，啊，啊！！！”
守卫人被扰了美梦，暴躁地将门打开，解开鞭子就要挥打过来，操着蹩脚的汉语骂道。
“卑鄙贱种，闭上你的臭嘴！”
这时，他背后的胖子迅速站起来，一把捂住守卫人的嘴巴。
其他人则一拥而上捉着守卫人的手脚，不让他放出任何声音。
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实际硬起来，是很能下得去死手。
胖子用瓦片狠狠剜向守卫人的喉咙，抵住守卫人的身体，不消片刻，他抽搐了几下，无力地垂下去。
“呸。”
胖子脸上露出狠色，将手上的血渍擦在他身上。
这一举，他立马晋升成这群困兽中的领头人。
胖子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往外探了探，回头对大家做了个嘘声动作。
虽然走廊里没有其他的人，但很不幸运的是，这里依旧是长屋那种结构，只有在第一间房间设有出口。
又或者，如法炮制，掏空火塘逃出去。
但问题是，这一排排的房间，根本不知道哪间房间没人。
有种开盲盒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