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辆车缓缓停在村庄附近,引擎声渐渐平息。车门打开,一大群人从车上涌出,大约有四五十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气愤地看着村庄,随即大声咒骂。
"这些懒汉,居然都躲在家里不出来,真是该死!" 他喝斥着,声音充满了愤怒。
领头的这位中年男子是一名粗壮的汉子,穿着一身黝黑的军装,他手持一柄套筒步枪,咬牙切齿地命令着治安大队的成员。
"把每家门户的门都给我砸开,让他们去捐税!" 他继续怒吼,看起来毫不客气。
郑言紧张地看着这些人,然后听到身旁的郭俊低声对他说道,"这些人是平泉地区治安局的,是奉系军阀的主要首领曹锟的手下。他们一直以来为非作歹惯了。”
郑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治安大队的成员,许是因为和秦玉痕的部队接触的久了,并没有将郑言这十几号人放在眼里。
随着领头的命令,治安大队的成员开始冲入村庄,强行砸开每一户人家的门。村民们被砸门声吓的惊慌失措,有的开始向外跑,没跑的就被治安队的人给抓了出来,他们一并被圈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这几十号人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该收捐了!快拿出钱来!" 治安大队的成员对村民们嚷嚷着。
"天天要钱,早就没有钱了。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治安大队的人说要帮我们买来年春天耕地用的种子,到现在一粒种子也没看见。" 一位村民声嘶力竭地说道,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旁边被治安大队拎出来的一个大叔也加入了诉苦的行列,"什么时候治安大队把种子发下来,什么时候才交税?你们要钱的名目太多了!"
治安大队的头目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神色凶狠的说道:"你们就算是吃一粒米,那半粒也得交税!"
“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的命吗” 人群中有青年高喊道,
“就是,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
“一分钱也没有!”
村民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们的愤怒和仇恨已经积压多日,如今快要到达临界点了。面对治安大队的压迫,他们不再保持沉默。愤怒的情感在村民中蔓延,氛围紧张而危险。
“好,没钱是吧” 头目恶狠狠地说道:"没钱,就拿你们的孩子来抵债!" 他一把扯过一个妇女,从她的怀中抢走了孩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那妇女拼了命的扑向头目想夺回孩子,却被身后的两名治安队员用枪托砸在了地上。
村民们被抢夺孩子的动作激怒了,一个青年跃前一步,冲向一名治安大队成员,用力地推他,把他摔倒在地。其他村民也效仿着,纷纷涌上前,用身体和双手推搡治安大队的成员,嘴里不停地辱骂着。
治安大队的成员感到愤怒和受辱,他们用肩膀和手臂还击,试图挣脱村民们的纠缠。
"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畜生,你们不是爹娘养的吗" 一位老村民高声呼喊,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领头的这位中年男子青筋暴起,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里步枪,对准了那名青年,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血肉飞溅,那名青年的身体猛然向后倒去,鲜血喷涌而出。村民们惊恐地尖叫起来,谁也不敢想象血淋淋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眼前。
郑言和郭俊以及他们的士兵们感到震惊,他们竟如此随意的向村民们开枪,视他们的命如草芥。
“我们就这么看着村民们被打死?” 郑言对着郭俊喊道:“你们敢不敢对这些畜生们开枪?”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仿佛要将这份令人发指的暴行呐喊给整个世界听到。
郭俊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关头,看来没等到曹锟来,护国军就要提前和奉系军阀的人开战了。
“您下命令吧,郑副官!” 郭俊看着郑言说道。
“马上开火!干他们!” 郑言怒不可遏。
听到命令,郭俊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队员下令:“全体开火!保护村民们!”
随着郭俊的命令,护民营一班的士兵们瞄准了目标,枪膛开始溅出火花,弹头穿越空气,炸开尘土,向着治安大队的人呼啸而去。一时间,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治安大队成员被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五六个人纷纷中枪倒地,弹孔打碎了他们的躯干,深红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溅,染红了他们的衣装和大地。
“他吗的,什么人!” 治安大队的头目反应过来有人开枪袭击,他和其他的队员们纷纷找掩体躲避 “敢对我们开枪,我们是奉系军阀首领曹锟的部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报上名来!”
郭俊站在掩体后面,冷静地回应:“我是护国军河北区平泉县秦玉痕将军麾下护民营第二大队的队长郭俊!”
治安大队头目怒气冲天,他们是习惯了欺压百姓的,没想到会遇到敢先对自己动手的硬茬。他咬牙切齿地喊道:“老远我就看到你们是叛贼秦玉痕的手下,我没想到就你们那么几个人还敢对我们开枪,今天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治安队员怒不可遏,他们在掩体后换上了弹夹,紧握着枪托,准备进行还击。子弹被快速装填进枪膛,枪械发出机械的哗哗声,随后无数发子弹就向着郑言郭俊他们奔袭而来。
“寻找掩体,迅速隐蔽!” 郭俊紧忙下了命令,和郑言一个深扑,藏在了一块凸起的土坡后面。
士兵们也开始散开,以躲避治安大队的火力。他们有的跳入了田地里的沟渠,用土壤和植被作为掩护,尽量减小暴露的面积。另一些士兵靠近了附近农舍,借助房屋的墙壁和窗户来遮挡子弹。
呼啸而来的子弹把薄弱的掩体打的粉碎,玻璃碎片飞溅,土壤被弹片击起的尘土弥漫开来,战场的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浓烟和尘土充斥在空气中,使得能见度急剧下降。
趁着这个机会,妇女们急忙护着孩子和村民们跑到了村外的田地里,躲避这场危险的冲突。
郭俊发现了一辆翻倒的农用拖拉机,他向郑言示意了一个眼神,郑言心领神会,故意在土坡后制造动静吸引治安大队的攻击。
郭俊迅速闪身爬进了驾驶座下,将车体作为掩护,保护了自己的上半身。他从缝隙中瞄准,子弹从枪膛中飞出,瞬间击中了一名正在匍匐的士兵。被击中的士兵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他的手紧紧按住伤口,但鲜血还是不停地涌出,渗透着他的指间。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他身旁的士兵看到了战友的伤势,匍匐着向他爬了过来。郭俊瞄准又是一枪,那子弹命中他腹部,带起地上破碎的土块和尘灰,他的嘴巴张大,试图发出声音,但只有一缕血沫喷出,之后再无动静。
掩体中其他治安队的成员,他们离着伤员不过几米,伤员的呻吟声充斥在战场上,他们却不敢离开掩体给予任何帮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员们痛苦。
战场上的空气弥漫着硝烟和火药味,弹道交错,每一颗子弹都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双方士兵们只能不断寻找着可以保护自己的位置,同时继续与敌人交火。这是一场生死战斗,胜者将决定这片土地的命运。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农田,红色的斑点在白色的大地上鲜明显眼。尸体横七竖八地分布着,半腰的残骸躺在碎裂的土坡里、田地的浅沟间、或横在田埂上,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