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莫琳脸色更加难看：“你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
“好了，这些不过是一时的，我现在并没反抗的资本，你也没必要以身犯险，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丹低头盯着双手握了握像在感受：“那时简都能承受下来，为什么我不能呢？没事的。”
看莫琳沉默起来，她浅笑收起药物。
如果这是简·安德森活下去的条件和代价，那么她不介意为享受这一切付出同样的代价。
那句话她也记下了。
这样的环境，但凡卡迈有些良知或同理心，都不该侮辱一个去世的人，更何况名义上，这也是他的母亲。
一个连别人母亲都能侮辱的人，没什么可怜的。
想起桥洞下躺在捡来的废弃床垫上的身影，丹握拳的指甲再次嵌入掌心。
她会行动的，但不是现在。
丹恢复笑容：“如果你真对简觉得抱歉的话，多为自己活吧。”
她意味深长地拍拍莫琳的肩膀看了眼莫琳离开房间，留下莫琳一人盯着手里的药盒。
简好像的确变了，不像从前那个需要保护的人了。
可是，这一切也太不公平了，如果最后丹也……
手中的盒子被捏得有些变形，莫琳眼眶酸涩垂着脑袋。
几日后，丹站在卡迈·安德森的房门前，做好应对一切可能性打算，调整笑容抬手敲门。
打开门，面前的人温温和和，完全看不出那天让他心有余悸的狠厉。
卡迈的眼神由疑惑转为不屑上下打量：“你来干什么。”
“作为安德森家族的一员，我来为那天的失礼道歉。是我表现的有损家族形象了，退一步讲，作为姐姐，我的确有些冲动。”丹微微躬身递上礼物。
这举动让所有人惊讶，包括卡迈本人。
周围路过的仆人听到这句也跟着一愣。
他/她们都了解卡迈的性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纷纷降低存在感离开。
卡迈抱起手臂：“道歉？”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后压抑着嘴角：“呵。”
“是的，我为前几天的事来跟你道歉，我好像有些记不清了，抱歉。”
卡迈再次狐疑地盯着丹，眼神快速上下扫过：不会脑袋摔出毛病了吧，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跟什么附体似的……
但是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既然你这么懂礼数，也该明白道歉要有足够诚意吧，我看的上的东西——”卡迈盯着简不屑一笑：“恐怕你也没那个审美。”
他继续拆着。
在看到一枚机甲部位的纪念品零件时，他表情一亮：“还算你有点品位。”
也只有这一瞬，丹才会觉得面前这个体型宽大的人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当然，是个无赖。
他掂掂另外一个包装盒皱眉：“这是什么……”他像是想到什么露出厌恶表情：“不会是那那些破书吧。”
丹仍然低着脑袋一副谦卑模样。
卡迈拆开包裹掏出两本书：《家族礼数大全》《如何控制情绪》
看到这个，他瞬间气血上涌：“你！？”随后脱手毫不犹豫把书砸在丹身上。
丹柔声回应：“不，我只是觉得多看书能拓宽……”
两本书的重量不大，但棱角砸在身上的确很不好受。
见她抬头一脸无辜的模样，卡迈心底更加来气。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压自己一头？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
不由分说地抬起一脚揣在她的腹部，丹整个人甩出去几米。
那些降低的存在感的仆人们个个脸色发白。
尽管他/她们对这些画面见怪不怪，可公爵刚吩咐过……而且大小姐的伤还不到一周，这一脚着实太过了。
一些人甚至顾不上装死，跑向飞出去的丹身旁，仍有其他人不敢动弹，低下脑袋跟着发抖，余光瞥着这边。
薇娜跑出门时，恰好看到丹坠在地面的场景，保姆还没来得及拦下，她就红着眼眶冲到丹身旁蹲下。
抬头，薇娜死死盯着卡迈，小小的身体用爆发稚嫩的吼声：“你在做什么？！”
他黑着脸，在看到薇娜时，带着蔑视扫过：“你配对我指指点点吗？”又停在丹的身上：“哦对，我忘了，你们俩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他抱起手臂：“一个像Omega的Alpha。”
“想必你也很想分化成为Omega吧，就像你母亲那样，随便找个人上床，然后生下你再抛弃。”
没错，这也是书上不曾写的，外界鲜少知道，但在家族间人尽皆知的闲谈故事。
在四岁时遇见伊迪丝跟简时因为那双同样墨绿色的双眸才被领养改变了孤儿的身份。
听到这里，丹看了眼薇娜，正要开口时咳了几声。
啧，这就是Alpha失控的恐怖之处吗，毫无理性、冲动易怒。
这一脚的确没收力度，她调整着呼吸，正欲反击时动了动耳朵。
她盯着卡迈改了说辞：“弟弟，在家里，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如果这是在外面的话，你这样冲动的性格迟早会损害家族形象……我只是想、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生气。”
听到这句，卡迈一哽：“……我需要你来教我？”冷静后他嘲弄冷哼：“安德森家族的耻辱，真可笑，那不是你吗。”
看到薇娜惊讶的神色，丹暗自把人揽进怀里示意她安静等待。
丹语调轻柔带着颤抖：“你别迁怒薇娜啊，她什么都没做。”
听到这里，一些仆人看到大小姐捂着腹部的模样难免动容。
丹身后不远处一位女佣人畏畏缩缩地上前，看着卡迈柔柔弱弱开口：“小少爷……公爵、公爵说过，大小姐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这、这样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听到一旁有人为自己的辩解，丹立刻去找。
抬手抓住对方迎上女佣恐惧的目光小幅度摇头。
别说了。
丹无声开口。
只几秒，她手上力度一紧，女佣直接被卡迈扯过去。
“你是在替她说话？”
面前的人脸上满是胶原蛋白，但怒不可遏的情绪出现在这张稚嫩面孔上，变得有些扭曲诡异。
以至于卡迈逼近时，女佣人浑身不停颤抖。
脚尖点地，女佣疯狂吞咽口水，余光看了一眼丹，又望着面前的人。
犹豫着摇头后，又像拨浪鼓一样疯狂否认。
见状，丹也感觉到身旁几位仆人小心挪开的动作。
丹轻松许多，立刻去看薇娜，她表情苍白眸子里噙着累，像是随时夺眶而出却死死咬牙忍着。
心里一热，丹轻轻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低语：“没事的，相信我。”
望向被拳脚相加的女佣，对她来说恐怕只是无妄之灾。
丹嘴唇动了动，忍下想制止的说法紧咬嘴唇。
还没来吗。
注：在经历过卡迈的暴力产生理解后，主角称呼简·安德森也从‘原身’变成了‘简’。
丹：时间到了，该沏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