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弥漫的密林里,一身白衣的南若在急速奔跑,而她身后,是一个人面怪物,凶相尽显,张着大口对她紧追不放,她一直跑一直跑,在看到前路有光时,心中大喜,以为只要跑入白光中就得救了,谁知身后飞来一只箭穿透了她的眉心……
“啊……”
南若从噩梦中醒来,右手有些发颤,在确定眉心安然无恙时长舒了一口气。
是梦吗?为何感觉那么真实,梦中的那一箭,贯穿眉心时,意识停止,却能清楚感受到痛感——那箭是兰卿神君的轻霜箭,这梦……难道是警示吗?自己会死在兰卿箭下吗?
南若又抚摸了左脸上的疤痕,那时误入浮生池前被兰卿的轻霜箭所伤,此刻,疤痕处有些疼。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请个大夫看看。”碧珠敲门进屋,见南若满头虚汗呆坐在床上,关切道。
“不用,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她的伤凡人如何能治好。
将被子拨到一边,南若下床开始梳洗,待她穿好衣裳,吃过早饭,依旧坐在树下喝茶晒太阳,她很喜欢晒太阳的感觉,整个人暖暖的。
过一会碧珠一脸喜色来报,“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兰卿一早去了皇宫,太子却到了这里,难道他们没遇上吗?累得我还要应付他。
这样想着,她打算起身去迎,可刚站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掌假装扶额,果然看不到自己的手:她的眼睛失明了。
“坐时间长了,腿麻了,你将太子请到这里来。”
“是。”
碧珠走后,南若与平时一样坐了回去。
当萧池牧再次看到南若时,仍然会为她惊艳,“学生见过师娘。”
南若侧身坐着,听到萧池牧的声音,伸手请他坐下,却无意碰到了手边的茶壶,致使其碎了一地。
“夫人,小心划伤……”碧珠被这个小插曲惊到,她立刻走上前收拾这一地的碎片,待收拾好,又听南若吩咐:
“无碍,再取一壶送来。”
“是。”
“师娘,不用麻烦,学生此次来,是想去老师书房借一本经书看,贸然前来,才是学生冒失了。”萧池牧边说边观察眼前的师娘,他总觉得不对。
待碧珠送来新茶退下,他才想到:
从刚才到现在,师娘从未正视过他,只侧耳听他说话,萧池牧慢慢伸出手在她眼前移动,只听师娘责问:
“你在做什么?”
吓得他急忙收回了手。
但他确定,师娘现在的确看不见!
萧池牧仿佛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内心打了退堂鼓,匆匆行礼要离开,“师娘,学生想起来,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池牧,你想要皇位吗?”这一句成功让萧池牧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南若接着讲,“我可以帮你尽快坐上皇位,条件只有一个,我失明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
“师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师娘就不顾及师父和家族安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不担心九族被诛吗?”萧池牧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厉声警告她。
“哼……”
“人间的王怎能管得了人力以外的事。”南若失明只是短暂的现象,此刻她可以看得见萧池牧的表情,“有人用禁术助你父皇重返青春,这是逆天改命,反噬是注定的,按照估算,你父皇会在半年内变得衰弱,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再有一事,听你老师说,宫中新晋的凤美人有北漠血统,而北漠人不仅善战,还精通秘术,如今她有孕且似男胎,老皇帝心里很喜欢,你若不早做筹谋,太子位可不一定保得住。”
南若突然与他对视,让他明白:她能看见了!
想着南若的话,萧池牧怀疑了:如果真是这样,凭凡人之力如何能胜出,可他又心存侥幸。
“师娘,自古妇人产子只有足月或早产,那凤美人腹中胎儿不足三月,就算父皇有不……,咳咳,太子位也轮不到她的儿子。”
南若起身望着墙外的天,平静陈述道:“修行界有一门秘术叫惑时,可以让时间变慢,你也算半个修行者,你看那树下的影子,与来时对比,是不是从未变过?”
这一看,那影子果真没变过!
难道说已经有人在施惑时之术?
“师娘,池牧答应保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萧池牧眼巴巴的望着南若,等待她的回答。
可等了一会,只见她的身体略微摇晃,接着右手伸向他,出于本能,他立刻上前将她扶住,“师娘,你怎么样?”
南若此时眩晕得厉害,浑身无力靠在萧池牧的肩膀上,低声道:“我短暂失明和晕倒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说。你若想成功登上皇位,先帮我去查一件事,八年前,我昏死在青河平原,被人挖走心脏,挖心之人来自皇城禁卫军,你只需找到藏心之处,将这散魂洒在空气中即可。”
“师娘,你不会是——”
“对,我就是朝神殿主南若。”此时此刻,南若只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太子才会全心与他站在一边。
“你们在干什么?”
兰卿从宫中回到兰心阁,意外看到南若靠着太子的肩膀,心中生出冷意。
“师父……”
他从萧池牧手里带回南若,将她搂在怀里宣示主权,“你来有事?”
“师父,学生贸然拜访,是想找您借一本经书,没想到您不在府中,师娘说您很快会回来,就让我留下等您。可师娘突然说头晕,所以……师傅,要不宣御医来看看?”萧池牧小心的解释着。
“不用。”
“书房在外院,没锁门,自己去书架找。”
有了兰卿的同意,萧池牧快步离开了内院,这时,兰卿才捏着南若的下巴,阴森的盯着她。
这个兰卿下手真重!
“疼。”
见南若吃痛,兰卿变了脸,立刻松手,可脸上依旧不开心,腰间的力道只比之前松了一点。
“我刚才起身时身体不舒服,头晕得很,还好有太子扶住,才没倒在地上。”
既然无力反抗,那就顺从些,南若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装作温顺依赖的模样,“你可以抱我回屋吗?阳光晒着我,感觉晕得更厉害了!”
温润柔软……兰卿真是爱死了这样的触感,“好啊,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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