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木三阳叮嘱：“文明点。”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你平时比我还不文明。”
“文明只对文明人，你这会对着的是我，所以更应该文明。”
“……别瞎说八道了，感觉你精神都不正常了。我跟你说，你知道蒂凡现在超了风华少女多少票吗？这下最佳团体稳拿，你们今晚好好发挥，给寒娱一点小小的内娱震撼。”
余小婷瞪大了眼睛：“陈姐你怎么还说啊，不要命了啊。”
“这会又没摄像，但是你们待会进会场，不管是表演还是观礼，都一定要小心，光对着观众席的就不知道多少个机位，而且这些视频都是要公开的，不想被黑子一帧一帧地截图发黑稿就给我谨言慎行。”
沈瓷打了个哈欠：“这年头吃饱了撑的人真不少。”
经纪人转而和木三阳商量新的工作安排，其他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
主要是忙着紧张。
在余小婷开第二瓶矿泉水时，沈瓷拦住了她：“你是想在台上请假去洗手间？”
余小婷欲哭无泪：“我紧张，我总得找点事干啊。”
沈瓷：“那你数衣服上有多少条杠。”
“……”
每一次舞台的服装都是提前定好的，考虑到国外的天气，这套打歌服的感觉更加厚重，红色的毛呢西装外套和短裙，相对普通的设计，但是胜在保暖。
考虑到整个国外行程都使用这套衣服，预防在室外低温进行，甚至每个人都配了加绒的贴身连脚裤，整个会场再找不出比她们更严实的团了。
国外打歌惯例，男爱豆没有夏天，女爱豆没有冬天。木三阳一直对这种隐性规则十分介意，当然主要是介意女爱豆的穿着，男的随便。
活动开始，整个会场的灯光都跟着舞台走，徐衷不是很能接受这些吵闹又炸耳的风格，苦着一张脸，被沈瓷推了一把，才努力微笑着继续看。
好在这种风格的团队并不多。
每个团两首，连跳无间断，其中起码有半数的爱豆没有开麦，只是对口型。
木三阳都能想象到直播结束网上会是怎样的盛况。
什么“寒pop一代比一代拉了”什么“最完美的消音，XXX大声唱”，什么“XXX团开麦免检”“年末最佳舞台建议申遗”之类的。
之前还在国外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做票太过于明显，为了应付粉丝，每一首歌的第一句都是木三阳的，“天生爱豆”“导入精灵”之类的营销层出不穷。
只有木三阳知道，公司也没办法营销别的东西了。
因为她就这一句歌词。
舞台的场地比平时的练习室大很多，所以还需要紧急调整动线，不让整个表演显得太空旷。
余小婷还在抖腿，她很害怕忘词或是走错位置。
木三阳一般都不会多加干预，紧张是好事，说明真正上心了，不紧张也是好事，说明越来越适应熟悉爱豆的生活了。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余小婷这会冷得发抖。
因为女爱豆的打歌服大多数都是短款，主办方会提前准备好毛毯让她们盖脚保暖或者防止走光。
不知道是蒂凡穿的太暖和还是令人熟悉的国籍歧视，没有人给蒂凡毯子。
原本不算太冷，会场和室外的温度天差地别，只是余小婷这会紧张，又加上零下的温度，扩大了身体的寒冷。
沈瓷看她一眼：“你是不是鼻涕流下来了。”
余小婷吸了吸鼻子：“没。”
“……”
沈瓷正要起身找助理拿衣服。
多半是故意不给她们发毯子，也没什么，反正她们自己有准备。
昨天那几件送出去之后，今天又准备了新的冬衣，助理正在袋子里找着，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们去后台准备上场。
一行人到了后台，有人惊奇地叫住木三阳。
两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对方很不愉快地走了。
乔遥心：“这又是说了啥？”
余小婷：“听不懂思密达。”
徐衷：“根据我偶尔看韩剧的词汇积累，我只听懂了一个啥啥啥安对。”
沈瓷：“啥意思？”
徐衷：“就是不行的意思。”
大家立刻开始在脑袋里联想。
乔遥心：“嘿呦，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不行，今晚的活动所有人都收到了邀请，你——”
余小婷：“国籍错了。”
乔遥心：“嗷。”
木三阳回到其他人身边，表情仍然冷淡，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她已经因为冷脸不止一次被骂过了，不过依然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不过也时常因为冷脸导致周围的气氛尴尬，木三阳对此毫无自觉，即使她意识到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直到队友用探究又诚惶诚恐的表情偷瞄她，她才不解地道：“咋？”
徐衷：“刚刚那是谁啊？”
木三阳：“刚刚？哦，我前队友。”
“……”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难不成……
“你的这些队友不行，回寒国吧。”
！瞬间就害怕了起来。
木三阳看她们一脸惊恐的表情，不耐烦道：“说话。”
乔遥月：“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木三阳就像个毫无感情的外语翻译机：“她说，这是你新队友吗？和之前的队友比那个好一点？”
“……”
余小婷咽了口唾沫。
这不是挑事吗？
“我说，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你连做人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木三阳扶了扶麦克风的位置，拍了拍乔遥心的肩：“准备上场。”
说着她又看向余小婷：“虽然没有手麦给你，发挥不了您老的真正实力，倒也不用紧张成这样。”
余小婷一耸鼻子，瞪了她一眼，然后迈了一大步站上升降台。
沈瓷：“小腿倒腾得还挺快。”
“……”
木三阳快步和其他人走上台，揽住她们的肩膀：“别怕，两首歌的时间很快的。”
乔遥心：“这哪能不怕，这要是失误丢脸丢到国外了。”
木三阳：“那你在国内不是还没丢过脸吗？”
伴舞已经在台上站定，蒂凡也摆好了各自的开场动作，升降台缓缓上升，大家看着地板中间的结构，悄悄吸了口气。
木三阳笑着用气声说：“defy”
“加油！”
然而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它足够猝不及防。
原本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在升降台完全稳定之后间隔几秒，才会开始放伴奏。
但在正式舞台时偏偏出了问题，伴奏声响起，升降的地板都没有完全闭合。
木三阳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抬起头，脚在台上跟着伴奏鼓点踩了几下。
原本其他人在等站稳和直接开始动作之间犹豫，看到蹲在最后方的木三阳抬起手，所有人也立即把手举起跟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转动手腕。
而在升降台完全出现于舞台上时，蒂凡所有成员的手臂正好跟随着音乐的节点向外延伸，在地板与舞台严丝合缝时向外扩散变化队形。
而周围的伴舞看见蒂凡出现也立即跟上动作，就仿佛周遭万物都在沉睡，直至她们的到来。
现场的观众和其他爱豆没有看出来异样，时间卡得刚刚好，大家就以为这是舞台的设计。
但通常祸事都是连锁的，乔遥心作为站在最前方导入的人需要最快走位，因此她在舞台还没完全闭合的时候就走了出去，高跟鞋的后跟在缝隙里卡了一下。
她的身形有一瞬间的踉跄，但表情上并无端倪，离她最近的乔遥月却注意到了。
脚都扭了个九十度了，肯定会疼。
说不疼当然是假的，扭到的那一刹那乔遥心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过了半首歌的时间，强烈的余痛才慢慢消失，但仍然十分不适。
这种不适就导致，原本她应该走的动线没能完成，心非常努力地想挪到一边，腿却留在了原地。
慢的这一秒，下一part的沈瓷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见她还留在这个位置，猜想她遇到了什么问题，顺势改变了动作。
她伸出手大拇指在乔遥心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轻笑着唱道：“等我拍开脸上的灰。”
乔遥心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位到了其他地方，乔遥心也只好立即调整状态，脚踝虽然疼着，但她仍用力纵身一跳。
“迸发一捧迎春的真意和一束红梅的决心，暴雪压顶依然独留我娇艳欲滴。”
乔遥月往左踏出一步半掩住她，顺带着手指摸上乔遥心的肩线，勾了勾她的西服衣领。
徐衷也自左往右抬手扒拉上乔遥心的腰，甚至人已经挪到了右边手还在她的毛呢外套上逗留。
乔遥心：“……”
你们有什么毛病吗？
只有余小婷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依然真诚地唱着下一句：“擦拭去臂弯的泥泞。”
所有人往旁边散开最终又猛地竖起身向中间聚拢。
“破土辛夷。”
第一首总之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大家仍然保持着结束的动作。
“I ot corrupt, I'm looking forward t up.”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立即单膝跪地。
即使已经在台上，大家都还在心里默默的咒骂。
跳春日颂歌已经很想死了，还来一首热烈，待会就等担架抬好了。
主办方最后的良心就是让她们少了一段主歌，从副歌前的铺垫开始唱。
不过舞蹈强度最高也就是从这段开始，所以也称不上多么有良心。
蒂凡粉圈自己叫的花名，Defy和热烈被叫做两大战歌的原因，就是因为舞蹈强度很大。
热烈比Defy的体力要求小，对膝盖的损耗要少很多，但控制力要求高。
因此之前的见面会曲目安排强度最高的几首连在一起所有人直接倒下不是没有缘由的。
果然表演完之后，僵硬的笑容撑到升降台落下去后，乔遥心又哐叽一下倒了。
她原本就不算健康的类型，胖不起来，食欲又不太好，和赵沐纯曾经并称九色鹿公司两大鬼影。
一看脚踝，果然已经肿起来了。
第二天在机场，媒体拍到的画面就是乔遥心走在正中间，用一只脚一蹦一跳，旁边的木三阳和沈瓷各自借了一个肩膀给她搀扶。
然后她又在咔咔的相机声和闪光灯中坐上轮椅，开开心心地被乔遥月推走了。
自然网上少不了腥风血雨。
【国外真风水不太行吧，站着去的，差点躺着回来】
【但是别的不说真的很长脸啊，她们能和那些国外的爱豆比表现得完全不逊色】
【真的很开心，本人就是追寒pop的，内娱的爱豆能够在国外的场子有这个表现真的超级不容易，毕竟人家的主场】
【木三阳不就是国外发展的爱豆吗？本质还是人家产业链的商品质量好，国内就是不行】
【不好意思，蒂凡是国内的团，代表的就是我们国家，国外好到你们吹嘘的地步木三阳回来干嘛？别老贬低自己家人行吗？】
【就是啊能不能不把爱豆当商品啊，都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国外的就是要好一些啊，也不能捂着眼睛不承认吧，就算是现在被所有人唱衰的这一代，你随便拎一个团出来不还是吊打内娱吗？内娱拿的出手的不也就一个蒂凡吗？】
【内娱又不是没有实力好的团，只是糊而已，没有曝光度根本不会被人看见，你们知道风华少女难道是因为她们的歌吗？还不是因为那几个演员，环境如此而已，木三阳已经算很有本事的了，不靠电视剧的推广要走到所有人面前带活一整个团多不容易你们不知道吗？】
木三阳看着乔遥心脚上那个大纱布，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这有点夸张了吗？”
经纪人：“哪里夸张了，这会你们人气高，俗话说得好，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包装得凄惨一点还怎么虐粉让她们给你们制造话题度。”
木三阳：“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啊，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这么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