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传坐在巨在的落地玻璃窗前,他的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他已经坐在这里有一个小时了,原本热气腾腾的咖啡已经变得有些凉了,而他却一直坐在那里,就连姿势看起来都没有动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窗外是一片绿荫,除了绿荫,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大大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表情,只是仔细看,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淡淡的担心。
这是S市的一家楼中咖啡厅,专门为在这一栋楼里上班的人提供便利服务,里面的环境极好,蓝白相间的格调清爽而简约,时尚又高雅。
他今天早上约了傅飞鹰上午十一点在这里见面,他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这里,可是现在已经距约定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他还没有看到傅飞鹰的影子。
傅铭传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他没有看手表,因为看了也没有用,该来的总是会来,不想来的总是不会来。
他缓缓的掏出手机,拔通了傅飞鹰的电话:“你如果不想见我,就不要答应来见我。而你如果觉得你没有脸见我的话,那么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见我。我和你之间,再次回到三个月前的原点,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
“你又在说什么混帐话!”电话那头傅飞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薄怒,他气冲冲的说:“路上堵车,我已经到楼下了,你再等我十分钟。”
路上堵车?傅铭传冷笑,S市的确是很繁华,但是上午的十一点钟已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就算会堵车,也堵不了这么久,他的父亲撒谎也不看看对象,只怕连他自己也骗不过去,还想骗他!
傅铭传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却还是在咖啡厅里等了下去,这一次傅飞鹰没有撒谎,九分三十秒后傅飞鹰慌慌张张的走进了咖啡厅,他在傅铭传的对面坐了下来,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
“我被左帆的人跟踪,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甩掉。”傅飞鹰一把抢过傅铭传面前杯子里的水说。
傅铭传冷笑:“你没有做错事,又怎么可能怕左帆的人跟踪,不要告诉我你又在开始计划什么吧!”陈志远和苏莹那天晚上出事的事情,他听燕菲说起过。只是当时燕菲打电话来是向他寻问傅飞鹰的行踪,话里面质疑的口气多过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平淡。
他当时听到燕菲说到车祸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傅飞鹰还死性不改,还想再次伤害他们!他的心里满是愤怒,他的那个父亲,如果还能称其为父亲的话,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不知道悔改,还在想着报复!
他甚至觉得他简直就没有脸和燕菲通电话,更没有脸见她,当时他将电话挂断之后,便窝在沙发里扯自己的头发。如果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傅飞鹰做的话,他知道依左帆的性格,一定会对傅飞鹰赶尽杀绝!他甚至也觉得,像傅飞鹰这样的一个人,也实在该受到这样的报应!
他的心里却又有着一丝期盼,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傅飞鹰做的。
他冷冷的看着傅飞鹰,傅飞鹰的脸色居然有了一丝红润,脸上再也没有刚破产的时颓败的气息,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居然写满了斗志昂扬!只一眼,他就已经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傅飞鹰在他的心里,虽然嚣张却很内敛,很少会把张扬的味道写在脸上。
而且傅铭传也知道上一次的事情傅飞鹰已经损失惨重,几乎将傅飞鹰这么多年的老本全部赔了进去,根本就没有嚣张的资本,而且傅飞鹰的身体状况也远没有他现在表现的这么好,长期的抑郁和压力已经让他成了一具苍老的躯壳。
所以的一切都写满了“异常”两个字。
傅飞鹰冷哼一声说:“像左帆那种奸诈小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当然得小心一点,他已经害得我一无所有了,我当然要防着他。”
“奸诈小人?也不是知道是在说谁。”傅铭传冷冷的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只怕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就像惊弓之鸟。”
“我真是想不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傅飞鹰的话里满是怒气:“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一有什么事情就全往我的身的上推!”
“我今天约你来这里不是和你吵架的。”傅铭传冷冷的说:“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傅飞鹰问。这样的父子关系也曾一度让他头疼,可是他现在除了头疼还是头疼,他和傅铭传不用说到三句话,一定会吵架。
“你发誓,你一定要说实话。如果有半句假话的话,你就不得好死。”傅铭传看着傅飞鹰的眼睛说。
“你!”傅飞鹰气得眼睛瞪的极大,怒气冲冲的说:“哪有儿子咒老子不得好死的!你这个不孝子!”
“你只要说实话就长命百岁。”傅铭传又缓缓的补充了一句。
傅飞鹰咬着牙说:“混帐,早知道你现在会让我这么生气,在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一把把你掐死!”他的眼睛里是浓浓的怒意。
“你既然当初没有掐死我,现在就得回答我的问题。”傅铭传缓缓的说:“其实我也希望你当初一把把我掐死,我也早早的得到解脱,如果投胎的时候能选择的话,我倒更宁愿去当一头猪,而不是你的儿子。”
傅飞鹰狠狠的瞪了傅铭传一眼说:“你那问就问吧,反正你的智商也不比猪高明到哪里去!”
傅铭传的嘴角却染上了一丝冷笑,看着傅飞鹰的眼睛问:“导致陈志远和苏莹出事的那辆车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傅飞鹰一听到他问的话时,先是脸色转黑,紧接着又大笑了起来:“我的儿子实在是太有出息了,整天把别人当成是好人,把自己的父亲当成是全天下最坏的人!”
“你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傅铭传淡淡的说:“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好,不用说那些没有任何用处,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的话。”
“哼!”傅飞鹰冷冷的说:“如果我真的要弄死陈志远和苏莹的话,我就直接用炸药炸死他们了!再说了,弄死他们又有什么用!陈志远的嘴巴虽然毒了一点,和我却没有深仇大恨,要弄死也是经弄死左帆和燕菲,他们才该死!”他的表情狰狞而可怕,脸因为残暴而有些扭曲,一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傅飞鹰的话让傅铭传微微一惊,他看着傅飞鹰问:“炸药?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