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白帝城分舵传来消息,说牛刀客以通敌叛国罪,下令逮捕天机阁主孙白发,家产全部没收。孙阁主不仅自己锒铛入狱,爱妻牛采春及其父母,也都跟着下狱。不过短短两个月,老太太病死在狱中。
天机阁的四个弟子,来到神木城,希望唐门出面,营救孙白发出狱。轩辕勃不了解孙白发到底有没有叛国,便派白帝城分舵调查情况,很快便得到反馈。孙白发叛国的罪名,应属小人诬告。孙白发曾经不慎,得罪了牛刀客。
轩辕勃替孙白发惋惜,叹息道:“孙白发赚钱赚得太狠了,也难怪牛刀客嫉恨。”便指示唐门分舵,营救孙白发。
由于天机阁施压,唐门居间疏通,阁主夫妇方得到释放,但孙家财产大抵被牛刀客统统没收。
孙白发与牛采春,回到空荡荡的婚房。只有祖屋还有几件破烂家具。牛采春不禁流泪,悲伤道:“咱们辛苦数年的积蓄,全都付诸东流,如今又要漂泊流离。”
孙白发抽出天机魔杖,安慰道:“只要天机老人孙白发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孙白发带着牛采春,毅然离开白帝城。“岳父岳母已经亡故。此岸不再是咱们的理想居处。”
孙白发站在青云桥头,面向白帝城,发狠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孙白发为谋求发展,带着患难之妻牛采春,来到神木城,谋求东山再起。
蜀国和唐门应该加速发展,早日摆脱日益严峻的经济困境。眼下,需要抓紧时光,发力生产,加速唐门和蜀国的崛起。
轩辕勃忙于蜀国治理,深化改革,打击腐败。这日,突然听说天机阁主莅临,便在唐门总舵,召见孙白发。故人还是如往昔,容光焕发,谈笑风生。牢狱之灾,财产丧失,并没有令他消沉。
两人喝着酒,相谈甚欢。说起牢狱之灾,孙白发叹息道:“牛刀客刻薄寡恩,鬼王刚愎自用,两者都不是成大事的人。蜀国的未来在唐门。”
“孙兄过奖,比起鬼王老谋深算,鄙人只是刚刚出道。蜀国眼下,还是一个烂摊子,到处都要花钱,却没有钱。长老们之间,不谋大局,勾心斗角,各顾妻子,人心涣散。无非是富了和尚,穷了庙。”
“白帝城之战的伤亡抚恤金,至今还不够。”
“孙某这次来神木城,不为别故,正为解决唐门的钱帛困境。”
轩辕勃盯着孙白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孙兄遭遇不测之祸,刚刚出狱,丧产失业,能有多大体量?可不要消遣本座。”
孙白发正色道:“门主别忘了,孙某的背后,乃是天机阁。”
轩辕勃哂笑道:“一千万龙币,孙阁主眼下能拿出来麽?”
孙白发轻摇折扇,笑道:“五千万也可以。”
轩辕勃拍掌笑道:“那就速拿五千万,解唐门燃眉之急。”
轩辕勃跟孙白发商量好贷款利息。“本座明日,就说服长老们,通过贷款方案。”
狼王挣脱枷锁,复出后,召集部将,实施“狼族复兴”计划。
狼王提出“退耕还林”的无理要求。最近两百年,豺狼森林的面积越来越少,导致猎物也越来越少。狼族活得很艰辛,也很狼狈。狼族内部产生强烈的紧张焦躁情绪。要求龙族“退耕还林”的呼吁声也越来越高。
狼王狄髡派出使者,提出正面交涉,要求龙族限期退耕还林。狼王还用人类鲜血,写成警告书,令使者送达门主手上。
轩辕勃很重视狼王下达的警告书。门主召集长老们,商议对策,还派出使者,去地下城回访狼王。双方首领都认为,有必要通过谈判,解决分歧,毕竟战争伤亡太大。唐门与狼族,都输不起。
这次酉阳谈判,双方各派了五名谈客。狼王带领四大毛将。轩辕勃带领宋策等。双方在开元大世界艰苦谈判。开元大世界被临时封闭。
狼族指责唐门缺乏谈判的诚意。唐门指责狼族对土地森林的需求贪得无厌。苦谈十日后,终因分歧太大,无法谈拢。
狼王狄髡愤怒,摔碎杯子,狂傲道:“倘或无视狼族的合理要求,本王便带领狼子狼孙,将你们龙族打回石器时代。”
唐台等拔出佩剑怒目相向。双方恨不能立即火拼。轩辕勃抬手制止干戈,眼睁睁望着狼王,带领属下离去。
这次谈判在剑拔弩张中结束勒,没有取得丝毫成果。龙族与狼族,关系不断恶化,局面正在走向全面失控。
不久,便传来狼王攻打暗黑城的消息。墨台家派来使者,请求唐门援助。唐门跟暗黑城是盟友关系。无论时局多么艰难,都必须援助盟友。可眼下蜀国的仓库中没有存粮。百姓的温饱是个大问题。武士们对微薄的薪水,充满了牢骚,但愿不要发生哗变。
轩辕勃便派唐乂、轩辕寿,率领八千武者,援助暗黑城。随行的还有四十多位九段武魂师。唐门总舵,还剩下一半的九段高手。
每次出征,都要花费很多钱。伤亡抚恤金也很庞大。唐门非常缺钱,轩辕勃找到孙白发,再次协商借钱。算来,这已经是第五次借钱了。两人正在喝酒,陪同的还有张九龄等。
唐台疾步而来,说孤竹笑带领伍千族人,意欲投靠唐门。原来狼族攻击暗黑城,顺便侵袭孤竹地盘,孤竹族人无法抵抗,便逃亡到神木城。轩辕勃亲自迎出去,将孤竹六君子,引至酒席。
孤竹笑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狼族大军太可怕了,爪牙所至,所向披靡,暗黑城未必能守住。”
轩辕勃仰望阴云,满饮一杯,笑道:“咱们龙族与狼族,迟早有一场决战。到时,还需要孤竹族鼎力支持。”
孤竹笛叹道:“伍千族人都要吃喝,可能给唐门增添不少麻烦。”
未待门主发话,张九龄便道:“孤竹族论起血缘,也是龙族分支,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恰好蜀国有不少村庄,被狼族毁灭。唐门有条件,给你们安置。”
唐台说道:“为甚麽不直接跟狼族火拼?”眼下之意,孤竹族逃亡是很没面子的。
孤竹笑说道:“孤竹灭国之后,族人死伤过半。许多族裔融入到外族,懂得孤竹文字历史的已经不多。山南东道聚集的这一支王族后裔,孤竹笑有义务存续,传承孤竹国璀璨的礼乐文化。你们龙族跟狼族血战,就算死百万人,也不会亡国灭种。我们孤竹人,不敢以卵击石,以免亡国灭种。”
张九龄赞道:“说得好!说得好!”
轩辕勃笑道:“难怪孤竹笑,年纪轻轻,便成为孤竹族的五老之一。”
孤竹笑举杯为敬,谦逊道:“亡国飘零之人,让门主见笑了。”
轩辕勃鼓励道:“有志者,事竟成。本座当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乞丐罢了。”
轩辕门主召集文官,商议安置逃亡来的孤竹族。唐门同意解决安置难题,只要孤竹族能协助击败狼族。轩辕勃便将安置难题,甩给张九龄处理。
王府长街。轩辕勃再次看到独孤黄昏。琴魔杀死了牛东。用手掌剖开腹部,取出跳跃的鲜红牛心,直接吞吃。又从其丹田处,取出奇香扑鼻的牛黄宝丹,塞入口中。
独孤黄昏通过疯狂杀戮吃心,以修练大满贯。
狂更望着琴魔,惊恐道:“好在他杀的都是九段长老。与咱们小人物全不相干。”
轩辕勃思忖:等待猎人恢复状态,只怕来不及。
为了杀死琴魔,唐门下了极大血本。不惜重金,聘请蜀山剑侠和猎门高手。还有其他法师在暗中协助。不是唐门无能,而是面对的琴魔,是一位寿命极长的绝世妖孽。他甚至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独孤黄昏的肉体已修成魂体,跨入神人级别。
蜀山剑派两位所谓“仙侠”,与琴魔交手后,很快扑街惨败。被琴魔喝光了血。
轩辕勃噩梦中惊醒,发现两颗人头,悬于窗棂。蜀山剑侠已被琴魔杀死!
他走近头颅,想抚合眼皮,却发现瞳孔里,有琴魔的影子,似乎在说,“你们杀不死我!”
轩辕勃指着人头,怒道:“这是独孤黄昏的威胁!这是挑衅!”
“创世神建立的天道系统存在平衡机制。任何人作恶多端,都必将被系统平衡掉,为天敌吞噬。”
“独孤黄昏制造的血腥危机,无须过度担心。”
轩辕勃听此言语,稍获安慰。作为蜀国首脑,有责任保卫地方太平。如今琴魔在神木城,在唐门眼皮子底下为恶,却不能伏法,难免叫人寝食难安。
轩辕勃看到惨象,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独孤黄昏为了修练大满贯,专门猎杀高段位的修者。这样下去,蜀国境内还有能人麽?琴魔太可怕了!
大难雄夫忧虑道:“倘不杀掉独孤黄昏,迟早有一天,咱们也会成为他的猎物。眼下不杀咱们,并非出于仁慈,仅因我等,出入都有护卫。”
这天办完公事,回到院落,发现石衡的尸体。石衡也是九段长老,负责府邸安保,他的胸口剖开,血水流了一地。看着石衡死不瞑目的遗体,轩辕勃心想:自己迟早要成为独孤黄昏的盘中餐。
琴魔给轩辕勃,制造了巨大困扰,死亡的困扰。倘不能攀阶,突破十段,惟余死路在眼前。惟有神人才能匹敌独孤黄昏。即便再修练十年,有熊氏也没有信心,突破到十段。天才可以勤修苦练,突破九段,但只有天才中的极品天才,有望成为神人。
轩辕勃加强宫廷防范。增卫队规模至两千,令独孤黄昏无机可乘。另有六百名高手,分成三班,日夜防护。
茶楼酒肆,乃至整个蜀国的武魂师,都谈论着琴魔独孤黄昏。谁都知道蜀国出现一位百年不遇的琴魔,专门猎杀九段长老。他们与琴魔相差整整两个段位。十个九段长老,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冒失出击徒然送死,还会帮助琴魔练级升段。
九段长老莫不是天才人物。受无穷苦煎,击败万众,方到达金字塔顶。倘或死在琴魔手中忒也可惜。轩辕勃令高位长老遁避琴魔,更不可让妖孽察觉魂力段位。
独孤黄昏很快就要踏入大满贯的境地。他需要吞噬的人心数量也更多。轩辕勃派两个九段长老出面,吸引琴魔,将他引向鄷都鬼城,将灾难留在鬼城。不料,未能顺利完成任务,半道上,被琴魔击杀。唐门又死了两个九段长老。
恰好庄雪禅来到神木城,在大恩寺与皎然大师,饮茶对弈。
轩辕勃去拜访上师,道出心中疑惑。“琴魔恶贯满盈,何以还受天道庇护?杀恁多长老,段位与生命盔甲还没有降级。”
庄雪禅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学生。他已从武陵学院的落魄少年,成长为蜀国的参天大树。在执掌唐门,走向崛起的路上,遇到不死杀神——独孤黄昏!有熊氏怀疑天道是否公平?
上师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一段十六字真言:道法自然,随缘就好。眨眼灰烬,何必执着?
轩辕勃道别上师,归途中百思不透。如何领会上师话中奥义?回到宅邸,唐墨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倘或创世神建立的天道系统是有效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被杀的长老,自身有问题,一定有过错杀再先,才被琴魔吞噬。琴魔打击唐门,代表着天道平衡,避免唐门过大,欺压弱小生灵。天道系统借着琴魔升段的私欲,实现帮派平衡,消灭恶人,净化丛林。
轩辕勃不赞同唐墨的消极态度。“倘或如此,长老们都等着琴魔来杀,不必反抗勒。而我也有过杀戮,也应自刎,以殉天道。”有熊氏志在逆天抗命,无法接受生死随缘的态度。
轩辕勃去高升客栈,找到猎人张弛,压抑住不满。“到底何时动手?倘或再迟,唐门即率全体出动,跟琴魔死战火拼,阁下就不必动手勒。”
张弛在榻上打坐,闭眼说道:“猎人很快就要大开杀戒,最迟不过月底。”
门主离去后,猎人走出客栈,负手踱步,至张嘉贞摊位前。“听说,老先生为本城最有名气的卦师。”
张嘉贞轻摇折扇,问道:“要算甚麽,施主便请告知。”
张弛笑道:“只算鄙人未来十日的吉凶祸福!”
老先生拿出三枚铜板,“施主权且自抛,试看手运。”。
张弛抓起三枚铜板,反复抛了三次,形成卦象。他对此道完全不通,只能望着卦师,想从他脸上读出卦象凶吉。
看样子,卦象很不吉利。
张嘉贞看了卦象后,紧皱眉头,思索片刻,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祖传的大龟甲。猎人将两个色子投入龟甲内。猎人拿着龟甲摇晃,片刻后,龟甲竟然蓦地破裂。
张嘉贞大惊失色。“此卦相,为老朽生平未遇。当属大凶之兆。”
张弛有些失望,但没有丧失风度。“这是你看卦的钱。”
张嘉贞不安地摇头,慌乱道:“你的尸命钱,老朽不敢收。老朽不收死人的钱。”言毕,收拾卦具,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