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酒楼下一声女子惨叫。轩辕勃闻声,探头向下观望,纵身跃落,来到受害女子面前。
范真真全身肌肉僵硬,不能动弹,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老娘一辈子守身如玉,从未让男人占过任何便宜。是哪个变态淫贼,要残害老娘的臀部?呜呜呜呜。”
姿五六郎在附近卖艺,看到后,便用家传绝学,给她揉一揉,用强大魂力,解除其僵冻。
范真真恢复行动后,站起来,想到方才被浪人揉摩,羞涩得满脸绯红。“无耻浪子,怎麽又是你!竟跟朝暮郎学坏!”老楚女抬手便打浪子。
姿五六郎苦脸道:“我不是朝四暮三郎,我是姿五六郎!”
轩辕勃走上前,制止纠缠打闹,问道:“怎麽回事?”
鲁炅来到有熊氏身前,笑道:“城管大人,你看!又是一枚大头针!”
郭子仪笑道:“这不是一般的大头针!而是五毒梅花针。刺入肌肤后,会产生梅花淤青。”
李光弼摇头道:“我之前检查过受害者伤口。不仅是梅花疮口,中间还有七蕊,应该是七星梅花针。”
两人为此争辩不休。一个说是七星梅花针!一个说是五毒梅花针!
这时,大头针冒着缕缕冰雾,很快消失勒。
“你们都错了!”有熊氏制止住两位纷争。“不是五毒梅花针,也不是七星梅花针,而是冰魂神针!”
鲁炅叹道:“淫贼魂力晋阶很快,使用大头针作案时,还没有入段。如今工具升级成冰魂神针,至少是八段水平勒。”
郭子仪皱眉道:“咱们若不抓紧破案,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勃啐了一口,骂道:“老子最痛恨残害美女臀部的色魔!”
这时,驼背捕头郝东西,带领夏振羽与胡子华等走过来。他们抓来附近的几个嫌犯。
郝东西欠身施礼,道:“祈禀大城管,几个嫌犯都在这里了,却不知谁是色魔?”
轩辕勃仔细打量身前几个嫌犯,竟有两个相识的兄弟。赵若槑朝有熊氏挤眉弄眼。轩辕勃为了表示公事公办,故作不识,逐一讯问姓名。
除了胖子厨师赵若槑,和摆地摊的西门鞋拖外,还有一个大和尚,名叫释皎然。另一个是丁太监,曾经在宫中任职。还有一个东瀛浪人,名叫姿五六郎。
轩辕勃问副佐:“这几个嫌犯,你看谁最像大头针刺美臀案的猪手?”
郝东西办案经验丰富,捋着胡须,分析道:“对女性臀部下辣手的,必然是性苦抑者。这位西门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得到女人青睐不是难事,不至于如此下作。这位释皎然大师,眸子明亮,谢灵运的后代,高僧喜怒不形于色,早已不在名色世界。这位贼眉鼠眼的浪人,最可能是凶手。”
轩辕勃挥手道:“倘若是淫贼,身上必藏有银针。逐一搜身!”
夏振羽与胡子华,给嫌犯仔细搜身后,丧气道:“属下没有搜到作案器具。”
轩辕勃想了一想,下令道:“都放了罢。赵若槑与西门鞋拖,你们两个留下来。”
待嫌犯走后,轩辕勃对副佐郝东西吩咐道:“你派几个人手暗中盯着姿五六郎与丁太监,最好设下圈套,诱其再犯,抓个现行,便可结案。倘若十天后,还没有犯案,就不必继续耗费时光。”
范真真刚想离开,轩辕勃喝道:“别动!”伸手从她肩膀,掐出一根绿色的长毛。“你看,这是甚麽物种的毛?”
大难雄夫仔细看后,说道:“分明是狼毛!”
“有色狼种!”
“绿毛色狼!”
“白狼,黑狼,金狼,黄狼,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绿狼。”
范真真红着脸问道:“大城管缘何放走嫌犯?”
轩辕勃笑着解释:“咱们没有搜到证据,无法证明姿五六郎就是淫贼。你且放心,要是抓到淫贼,非将他阉割不可!”
范真真羞道:“让诸位城管爷,多费心了!”
夏振羽胸脯一拔,自豪地道:“保护好女人的臀部,是咱们武魂殿城管大队,义不容辞的责任!”
轩辕勃将赵若槑、西门鞋拖,介绍给大难雄夫。“赵若槑是本城最有名气的黑锅大侠。西门鞋拖则是西门吹雪的后人!两位都是自家兄弟。这位是我在武陵学院,结识的好兄弟,汉名叫大难雄夫!大家不必见外。”
轩辕勃带着一帮兄弟,回到酒楼,继续饮酒。
大难雄笑道:“今日真好!又结识两位少年豪杰!”遂举杯畅饮。
邻座的贾少爷拍着桌子,大叫:“老板娘快来!番茄蛋汤里面,竟有一只蜘蛛!”
陈麻婆一溜小跑过来,果然看到蜘蛛,明知阴谋,仍陪笑道:“我给你夹走就是。”言毕,用筷子将蜘蛛夹出。
贾少爷冷笑道:“这一碗汤废掉了,不能就这么了结。”
“要不,这碗番茄蛋汤就算小店白送勒。不收钱!”
“那可不成!蜘蛛败坏小爷的食欲,你们小店要十倍价偿还。”
陈麻婆看他们装束,知道是段子手,忍住怒气道:“你们到底要怎样?”
贾少爷拉着陈麻婆的肥腻的手,笑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这顿餐费全免,要么让小爷亲个面孔。”
陈麻婆丢开他的咸猪手,正色道:“鸡蛋汤可以免费,但别的菜必须按价来收。想吃霸王餐可不成。这里是唐门总舵所在地,奉劝你们还是收敛点。”
贾少爷霍地站起来,发作道:“别拿唐门压服老子!老子不吃这一套。”说着伸手向她饱满的胸脯按去。
陈麻婆随手一抓,在贾少爷脸上留下三道指痕。
贾少爷顿时发作。“臭婆娘!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狂更拉住贾少的袖子,劝道:“多一事莫如少一事。”
贾少爷推开他,振振有词道:“这事儿你不用管。骚婆娘看不起人,本少爷今日要给她颜色看。你那残腿老公,救不了你!”
陈宝树跑过来,看到贾少脸上抓痕,问明情况,一个劲地央求高抬贵手。
大难雄站起来,想去排解纠纷,却被轩辕勃按住。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屋角的老农民。斯人背部肘部,以及袖口,都打着补丁。看样子不过是个寻常庄稼汉。可方才,有熊氏分明感受到强烈的杀气。
老农民从桌底抽出一个长布筒,抓起褡裢,缓缓站起来,给陈麻婆使个眼色,示意女人闪开。他大步走过去,啪啪打了四个耳光,打得贾少爷眼冒金光,满地找牙。打完后,沉默着走出去。
陈麻婆与陈宝树,竟然都忘记跟老农民结账。
贾少爷何曾吃过这等大亏,怒道:“恶贼,休走!”不依不饶,拔剑追出去。
狂更拿起宝剑,沉思片刻,又放下,自语道:“亏本的买卖,我不做!”从方才打耳光,便可看出,老农民出手如电,绝非等闲之辈。酒店内还有几个高手。作为一名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狂更不希望暴露自己。
贾少爷在背后大声叱骂。老农民也不理睬,离开麻婆饭店,快步遁入妓院后的花柳巷。
贾少爷不知是计,带领两个贴身跟班,紧紧跟随,追进了花柳巷。功夫不大,巷子里传来数声临死前的惨叫。寻常食客听不到,但有熊氏与大难雄夫,运用玄功都听到勒。
“走!咱们去瞧瞧!”轩辕勃离开酒店,一阵风飘进巷子。只见贾少爷脖子中刀,倒地抽搐。墙壁未留凶手血字,但以刀法推断,只能是他:仇天下!
贾少爷可是三段高手啊!两个跟班也是一刀毙命,死在两丈之外。他们发现主人被杀后,追击仇人,也被干掉勒。
大难雄夫暗暗吃惊,道:“老农民好厉害的刀法!不曾回头,一刀毙命!”
轩辕勃看见唐乂带着武士走来,问道:“你看看刀法,是不是仇天下?”
唐乂惊道:“是他!”
“杀人狂魔可能就躲避在妓院。”
张嘉佑带领武士们,立即包围妓院,仔细搜索,却没有找到凶手。
轩辕勃回到麻婆饭店。食客寥寥无几,狂更已经不见勒。小叔子陈宝树正在收拾桌子。他跟哥哥学了一手厨艺,陈兴盛致残后,便成为饭店的主厨。
轩辕勃将酒饭钱交给陈麻婆。却看见她那残疾老公陈兴盛,从后院撑臂走出来。他的脸色苍白,体型偏瘦,两条废腿肌肉退化,宛如枯柴。心道:“陈兴盛若没有残疾,跟老板娘倒也般配。”
女儿陈笑贞带着年幼的仇笑痴,在门口玩耍。仇笑痴看到哥哥掷色子,也哭着要玩掷色子。
“仇笑痴,不要动我的色子!”陈大路责怪道。
“小杂种!还咬人!”陈小路猛然将仇笑痴推倒。
仇笑痴顿时哭将起来。陈笑贞急急走来,将弟弟扶起,一面揉着额头,一面哄他。
残疾老爹撑臂走过去,夺走了色子,怒道:“这东西会导致灭顶之灾,都不许碰!”
有熊氏充满疑惑,“仇笑痴到底是谁的孩子?跟仇天下甚麽干系?”
轩辕勃回到武魂殿,跟张嘉佑等分析案情。他主张从麻婆饭店取得突破。
这位风韵卓绝的老板娘,背景并不简单。倘没后台支持,在人气旺盛的逍遥大世界附近开饭馆,可不是易事。与之有过节的本地高利贷债主,都被神秘杀掉。还有几个闹事的食客,也都被仇天下宰杀勒。
“老板娘美貌如花,等闲却碰不得。欲抓捕仇天下,或可从麻婆饭店打开口子。”
张嘉佑等也认为有熊氏的分析有理。
轩辕勃命人严密监视麻婆饭店。每日都有武者,化妆去麻婆饭店用餐。仇天下杀人后,连续多日,没有出现。
范真真被大头针袭击后,感觉不适,便去神医馆问诊。轩辕勃为了办案,带着几个受伤的女孩子,也来求诊。
神医馆兼营药王店,两边贴着红纸金字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横批是:天下平安。轩辕勃看过对联,赞道:“药王悬壶济世,医者佛心,难得难得。”
大家坐在长凳上闲聊,范真真等不住咒骂变态色狼。等了老大功夫,才轮到范真真。
药王孙思邈给她把脉观舌后,走到窗根下,正色道:“范真真,你转过身来,让老夫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范真真红着脸,犹豫半晌,方才宽衣解带。她虽然人到中年,还是有名的老楚女,未曾历经男女之事。眼下遇到看病,却又不得不放下矜持。
孙思邈温和制止道:“你不用宽衣解带。老夫会透视之术,隔着衣裙,便能看到伤势。”
范真真转过身,臀部面向窗棂。孙思邈发挥透视神术,检察大头针袭击造成的刺伤。不由得大吃一惊,哦了一声,匆匆来到外室,坐回椅子。
范真真跟着他走到外室,问道:“伤口麻痒难当,这便奈何?”
孙思邈擦一把汗水,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片刻。方才使用透视术,消耗了不少魂力。
待他睁眼,轩辕勃急急问道:“伤势如何?可曾发现蛛丝马迹?”
药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龙须宝茶。用他惯有的温和语气,不疾不徐道:“不出所料,受伤部位当先出现梅花状淤青,此为魂毒所致;不久更出现狼头和兽爪印。”
范真真颤声道:“怎会出现狼头标记?这可是要了俺命。”
轩辕勃猛然醒悟:“果然是色狼所为。”
孙思邈似乎想起甚麽,凝眉道:“《狼魔法考略》有记载:白狼国有一种法术传统。对狼妃针刺,打下狼王的印记。一般是狼王选妃时才用。狼妃被施展妖术后,便从此归心,不能背叛狼王。”
轩辕勃觉得言之成理,疑惑道:“莫非是狼王来到神木城选妃?”
孙思邈摇头道:“此妖法必定与狼族有关,倒未必是狼王选妃。且狼王施术于狼妃,一般印在肩臂,尚未听说刺伤臀部。”
孙思邈问道:“最近是否做噩梦?”
范真真点头道:“常有噩梦。”
孙思邈指着大头针:“我检查过勒。大头针上附有狼血魂毒。狼血中包含施术者的魂识念力,可借助针刺狼血进入人体,完成神魂控制。”
范真真越听越怕,身体不住地哆嗦。
孙思邈继续道:“受害者精魂被控,沦为色狼的傀儡,成为狼王的魂妃情奴,服从梦境指挥。”
有熊氏也颇骇然,“好厉害的狼血妖术!”
孙思邈望着其余几个中毒女孩子。“受害者因为自身的品性及抗毒体质不同,并不都会沦为狼王的情奴。但总有些女孩子,无法抵抗狼王的诱惑。”
范真真感到臀部麻痒,急道:“如何摆脱对狼王的依赖?”
孙神医笑道:“要想去除狼王神魂控制,必须治疗狼王留在身体内的魂毒与魂识。”
女孩子们非常担心,就问:“有甚麽好的药物麽?”
孙思邈也犯愁,皱眉道:“我这里的药物,只能暂时克制狼毒。要想根治,还在于你自己的觉悟,或者提升灵魂等级,或者找到情感归宿。”
范真真悲从中来,犯愁道:“我向哪里找到情感归宿?那个人也许早就将我忘了罢!”
孙思邈温言批评道:“以范美人之花容月貌,岂能没有好的归宿?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过于执着,缺乏觉悟。”
“多谢孙神医指点迷途。”范真真从孙神医手里,接过两包药物,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