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显然也看出了问题,面露凝重。
突然一收法诀,放任水龙冲向自己。
在对方临身前,猛然一跃,闪向一旁。
轰隆一声巨响。
庞大的水柱砸到地面之上。
水雾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砂浆飞溅。
腥臭四溢。
中年道士顾不得擦去脸上身上所沾染的污秽。
直接咬破中指指尖。
第一滴血,涂在自己眉心。
第二滴血,落在掌中方印之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异样的红光。
掌中的方印猛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一道比先前粗壮了无数倍的紫色雷电。
激射而出。
直奔何福明。
轰然一声巨响。
天地变色!
整个山头,水雾弥漫。
李随缘视线受阻。
看不清战场情况。
但是却能听到,何福明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
“雷法也不过如此!”
李随缘暗道一声糟糕。
没想到这欲胎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连雷法都奈何其不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李随缘看出中年道士露出败势,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哪知道,刚跑到半山腰。
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他一样,在林间狂奔。
只不过二人,一个下山,一个上山。
李随缘主动迎了上去,看着面前之人,一脸懵逼。
“孙哥?你怎么上来的?”
何福明千叮咛万嘱咐,让李随缘一人前来。
但是李随缘担心遇到危险,还是私自带着自己的“最强法宝”——孙振兴。
只是没想到这终极培训班的地点是在海上孤岛。
孙振兴根本没办法跟着自己上岛。
万万没想到,对方此时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孙振兴全身湿漉漉,理所当然的道:“游过来的。”
游过来?
黑漆漆的海面,开快艇都得开十几分钟。
自己这位大哥也太狠了吧!
孙振兴并没有在意李随缘震惊的表情。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顶。
“我在岸上感觉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股冲天鬼气。”
“游过来一看果然是鬼蜮。”
“山上的鬼物,是鬼魅吗?”
孙振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山顶,凝重的道。
李随缘连忙点头,“应该就是鬼魅。只不过这里的妖人将其称之为欲胎!”
“叫什么无所谓。既然是鬼物,那么就绝不能放他出去为祸苍生。”
孙振兴说完,拔腿便向山上奔去。
李随缘略微一盘算,立刻便跟了上去。
自己这位大哥可是能够生吞鬼虎的狠人。
加上山顶那位能够使用雷法的真正道士。
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登时逆转。
想要处理掉欲胎。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李随缘紧紧跟在孙振兴的身后。
孙振兴一边狂奔,一边疯狂舞动着身躯。
边跑边跳着他那诡异的傩舞。
当二人抵达山顶的时候。
孙振兴的身后,已经浮现出了那只三头巨熊的虚影。
山顶之上。
水雾已经散去。
中年道士的情况岌岌可危。
刚才最后那一道粗壮的雷电,虽然将何福明身后的污秽之水消融了将近三分之二。
但是却并没有对何福明形成致命伤害。
剩下的污秽之水,在何福明的操控之下,凌空悬于头顶。
像是在故意戏弄对方一般,不断喷射出水柱,冲击着中年道士。
那中年道士脸上血肉模糊。
之前被污秽之水沾染到的地方,肌消肉腐。
此时正盘腿坐于地上,双手托着方印,立于胸前。
无数电弧从方印中射出,在他周身形成电网。
勉强抗衡着污秽之水的冲击。
“道友莫慌!我来助你!”
孙振兴口中大喝一声,立刻便加入战场。
何福明扭头一看,看到孙振兴和李随缘。
不惊不慌,反而嘿嘿狂笑。
“哈哈哈,老同学!怎么?你也要来送死吗?”
李随缘远远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张嘴就是胡扯。
“瞎说什么呢!”
“咱们同学情谊在这,我是来帮你的!”
何福明不置可否,手指轻轻一动。
一道污水之水,倾泻而下,向着冲向自己的孙振兴浇去。
一向木讷的孙振兴,面对奔涌而来的污秽之水,表现得比何福明更狂。
“鬼祟伎俩!班门弄斧!”
孙振兴满脸不屑,巨熊虚影笼罩在他的身体周围。
面对扑面而来的污秽水流。
毫不顾忌。
“找死!”
何福明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这胎水消肌蚀骨,非人力所能抵挡。
就当他以为孙振兴即将化作一滩血水的时候。
那污秽之水在触及巨熊虚影的刹那间,却突然自动分向两旁。
宛若遇到水中礁石。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何福明微微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钟,孙振兴已然冲至他的面前。
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
何福明倒飞出去。
李随缘亲眼看到他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
大哥就是大哥。
一击定乾坤!
就当李随缘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
却看到何福明顶着后脑勺,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一手捏着脖子,一手抓着脑袋。
一点点把头拧了回来。
何福明扭了扭脖子,略显意外的看着孙振兴。
“你是什么来路?”
“驱傩正仪,孙振兴!”
孙振兴昂首挺胸,一脸正气。
“驱傩正仪?”
何福明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呵呵,你不用听说。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
“什么事?”
“今天就是你伏诛的日子!”
何福明终于露出怒容,狂笑着道:“哈哈哈,大言不惭!”
“也罢,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欲胎!”
说完,大嘴一张,猛地一吸。
半空上的污秽之水,狂涌而入,灌进他的嘴中。
脸上的欲胎也渐渐隐没入他的脸中。
片刻之后。
何福明口中发出一声欲仙欲死的呻吟。
下半身,轰然破碎。
无数粉色的触手,从他断裂的腹腔中伸出,张牙舞爪。
那一根根触手,如同新生婴儿的皮肤一般粉嫩。
背面却如同章鱼一样,布满吸盘。
再仔细看,那些吸盘赫然是之前污秽之水中的女人器官。
吸盘开合之间,粘稠的,如同血丝般的液体,不断滴落。
腐蚀着地面,激起丝丝缕缕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