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道经商多年，人脉广大。
几天以后，便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
虽然不在金街上，却也在附近没多远。
李随缘接到电话，以看家为借口，故意撇下孙振兴，自己和王泉道来看房子。
“两位老板，我们这里是高档写字间，上风上水。”
“城央CBD，人生最巅峰。”
“月租金只需三万元。”
“上个租户刚刚搬走，仅此一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中介小伙姓赵，瘦得像根竹竿，一副猴精的模样。
一进屋就拉着李随缘和王泉道走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全城，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他显然并不知道，二人来之前，就已经弄清楚了这套房子的底细。
小赵口中那位刚搬走的租客，正是介绍王泉道来这的朋友。
这栋楼叫做森茂大厦。
开发商是个日本企业。
建成后，一直是本市最高档的写字间之一。
而这套凶宅，正位于森茂大厦的顶层。
市中心的高档写字间，一整层租下来，一个月只需要3万元。
王泉道的朋友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美滋滋的把公司搬过来以后。
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
先是生意上接连受挫。
之后公司里的员工，也陆陆续续的生病。
没过多久，晚上加班的员工，纷纷声称遇见了鬼。
老板开始还想硬撑着，等租期期满再换地方。
直到有天晚上来公司取东西，自己也见到了鬼。
这才狠下心来，宁愿赔上租金不要，也必须把公司搬走。
说来也巧。
茂森大厦西面，是两所学校。
一所艺术学校，一所医科大学。
东面隔着马路，便是有着“精绝古城”之称的悦城大厦。
李随缘就是在那里，正儿八经处理了第一起灵异事件。
也不知道朱亦夏最近怎么样了。
李随缘站在窗边，看着对面，脑海中浮现出女孩那天惊魂不定，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看这里挺不错的，你觉得呢？阿缘。”
王泉道开口征询李随缘的意见。
房间里散乱一地的资料，略显狼藉。
显然上一位租客走得十分匆忙。
李随缘没有立刻点头，只是吸了吸鼻子。
一股淡淡的霉味，带着些许腥臭，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空气中。
“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李随缘问道。
“好像是有点。”
王泉道皱起眉头，之前他没在意。
李随缘这一说，他也闻到了。
中介小赵听到这话，连忙推开窗户，讪笑道：“空置的时间有些久了，开开窗，通通气就好了。”
李随缘闻言笑了起来，眼含深意的道：“你不是说上个租户刚搬走吗？”
小赵意识到说漏嘴了，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的赔着笑脸。
幸好李随缘并没有深究。
这一整层大概有四千多平米。
东南北三面连在一起，是一整个开放的办公空间。
剩下的西面，被分割成了五个独立的办公室。
五间办公室里，西南角的总经理室给人的感觉最正常。
西北角的那间接待室，阴气最重。
李随缘离开窗边，想了想后，返身走向那间总经理室。
推开门一看，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见窗户边上，扔着一把拴着红绳的桃木剑。
门边的墙上，挂着个十字架。
被遗弃的老板桌上，还有个耶稣雕像。
这中西结合的驱鬼手段，全都用上了还不算。
最夸张的是老板桌后面的那堵墙。
正常情况下，挂的应该是名家大师的书画墨宝，或者是名言警句。
这间总经理室可就有意思了。
挂得竟然是一幅钟馗画像......
这房间可以留给孙哥，他们驱傩正仪的祖师爷都在这了！
李随缘暗暗想到，同时也解开了疑惑。
怪不得这一整层都阴气弥漫。
唯独这间办公室显得十分正常。
小赵始终跟在他身后。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不清楚李随缘为何发笑。
但是隐约觉得应该和房间里遗留的东西有关。
于是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上个租客有点迷信，我们也忘记收拾了。”
“您放心，只要签了合同，我们肯定帮您打扫干净。”
李随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不用，这间房子就维持原样，你帮我们把外面好好收拾一下就行。”
众人离开总经理室。
李随缘原本还想再去那间阴气最重的房间看看。
但是转念一想。
还是孙振兴在身边比较保险。
于是便息了这个念头。
三人回到东侧的落地窗前。
李随缘终于点头，“就这里吧，道哥。地方不错，视野也好，去哪都方便。”
王泉道自然没有其他意见。
小赵大喜过望，立刻拿出了合同。
“两位老板，由于这套房子的租金远远低于市场价，所以有个特殊约定。”
“咱们的租赁合同，期限至少一年，一次性交齐。”
“如果到期前，由于贵方原因提前搬离，剩余租金便是违约赔偿，概不退返。”
原来如此。
怪不得租金这么便宜。
人家根本就不打算赚租金。
人家赚的是违约金！
王泉道和李随缘立刻便想明白了其中套路。
小赵说完，心中略带忐忑。
普通客户听到这条特殊条款，都得琢磨一阵。
之前好几个客户，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谈崩的。
但是自家事，自家清楚。
这套房子虽然地理位置绝佳，但是它闹鬼啊！
租客三天两头就得跑。
要是只收那几天的租金，还不够他折腾得。
李随缘摸着下巴，不置可否，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小赵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眼珠子一转，谄媚的笑道：“两位老板，我看你们也是诚心租房。”
“要不这样，给你们省两个月租金得了？”
“一年租金，直接凑个整数三十万。”
哪知道李随缘却摇了摇头。
小赵心中一激灵，暗道要遭。
却不曾李随缘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瞬间转悲为喜。
“一年三十万，我们一次性签十年。租金年付！”
这闹鬼的房子，你要一次签十年？
这不是纯纯的冤大头吗？
小赵短暂的错愕之后，心中狂喜。
哪里知道，彼之砒霜我之甘露。
这间闹鬼的房子，对于李随缘来说，根本就是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