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六天，明栀回了南城。
白渘跟宋春梅去高铁站接她时候，两人一唱一和地调侃——
“哎哟，这谈了恋爱之后就是不一样啊，女儿连家都不回了。”
“是啊，要不是我们打电话催，怕是整个寒假都不回来喽。”
明栀哭笑不得。
“妈、外婆，你们就别说我了。”明栀认输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渘看了眼明栀，笑着跟宋春梅说：“行了妈，再说下去，您外孙女要羞得遁地了。”
宋春梅附和：“是哦，还是给我外孙女留点面子吧。”
明栀：“……”
当然，调侃归调侃，该宠的也是要宠的。
因此，跟家人团聚后，明栀心里的那点烦闷消散得一干二净。
而在知道原星予要出国的事情时，白渘跟宋春梅都不由跟明栀认真询问了细节。
“那他去几年啊？”白渘问明栀，“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吗？”
“嗯，差不多商量好了。”明栀点点头，“大概就是两三年的样子，不会很长。”
“两三年其实也算长喽。”宋春梅道，“这就是考验你们对彼此的信任度。而且男人吧——”
“我相信他。”明栀忽然毫不犹豫地打断外婆的话，“他也是相信我的。”
两位长辈闻言微愣，随即相视一笑。
“看来这小星确实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啊。”宋春梅啧啧道，“这都让我们家栀栀开始护起人了。”
白渘也笑，“就是。这样也好，我们就不用再额外担心什么了。”
“其实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就行。”宋春梅道，“毕竟要一起走下去的是你们。”
明栀乖乖“嗯”了声。
-
不同于明栀较为悠闲的寒假生活，原少爷却是正在被雅思折磨。
“宝宝，我真的要死了。”原星予在视频里跟明栀撒娇，“为什么我还要被英语折磨啊……”
呃，要说原少爷跟其他富家子弟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英文不太行了。
当然，就算再不行，也还是比大半的学生要好很多的。
只不过就是比起他的其他优点要逊色一点。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考过的。”明栀笑着安慰道，“坚持一下。”
“太难了……”原星予越倾诉越来劲，“要是我能立马飞到你身边就好了。”
明栀：“为什么？”
“这样你就能用亲亲给予我力量了啊。”原少爷嘻嘻笑，“那我肯定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挑灯夜读。”
明栀无奈，“你怎么就想着这些事呢。”
原星予开始自损：“嗯，因为我是男的。”
明栀：“。”
好有道理。
“总之，记得好好学习。”明栀叮嘱道，“你的老师、父母还有我对你的期望都很大。”
原星予点点头，边挑眉边调皮地跟女朋友敬了个礼，“遵命，我的栀栀老师。”
明栀忍俊不禁。
在原星予准备雅思这期间，明栀也开始思考在开学后的那个4月要给男朋友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这一次，她想准备一份算得上大的礼物。
至少，得贵一点。
思来想去，明栀决定自己赚钱给原星予买双鞋——通过画稿赚钱。
她的追星号上，现在依旧有人跟她来约稿。
虽然女孩之前一直说不接稿，但是现在……好像得打个脸了。
明栀登上微博，发了条文案：【之后会适当接一些稿子（画功有限不会太贵），大家如果喜欢我的画风，欢迎私信。】
一发出，评论里都在撒花庆祝。
同时，私信也渐渐多了起来。
其中，也有戚涵的——
涵妹爱昀昀：【栀栀你怎么忽然接稿啦？是急需用米吗？】
米=钱
明栀回复：【算是吧。我想给原星予买份生日礼物。】
戚涵：【哇他真的何德何能/嫉妒】
明栀莞尔：【因为他对我一直都很大方的。】
自两人谈恋爱以来，原星予就承担了大部分的开销。
起初明栀还记得要明确AA，可时间久了之后，她似乎也慢慢习惯了接受。
嗯……这样其实不太好。
思及此，明栀更加坚定了要给原星予买双新鞋作为礼物的决心。
可这么计划着，寒假期间明栀却没能腾出太多时间来画图。
毕竟她每天白天要帮家里看店、做事。
就只能等晚上熬夜肝图。
是故，她跟原星予的通话、视频的时间都缩短了许多。
原少爷自然对此表示委屈。
但隔着手机，终究不能好好解决问题。
为了不激化这一点小委屈，原星予没有跟明栀多谈这个问题。
反正，等开学就好了。
再不济，过年那几天他飞南城去。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不说这一次新年他忙着跟家里人到处走亲戚、被带去到处应酬，就连亲亲女朋友都让他别浪费时间来南城，说离开学已经不远了。
话虽如此，可原星予却难免感到了一丝扎心。
面不能见，天也不能好好聊。
她都不想他的吗？
时常因为女朋友的过分理智而陷入凌乱.jpg
积攒着这种种委屈，原少爷终于如愿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本以为，这下能跟女朋友好好贴贴了。
谁知道，事情发展开始愈发脱离轨道起来。
即使一起身处学校，小情侣的相处时间却是依旧被压榨。
明栀总是说她很忙，不愿与他多待。
原星予问了，她又不会详说。
原少爷百思不得其解。
当下。
“栀栀，你到底在忙什么？”原星予再次询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
明栀一时语塞。
她不想撒谎，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最后，女孩只能说：“就是……忙着画画，不是大事。”
“那不是大事的话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么急？连跟男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原星予嘴角拉平，平时眸子里盛满的笑意也罕见地消失了。
明栀被问得心虚。
女孩知道她最近忙着赶图，疏忽了自己的男朋友。
虽然她已经先借三个室友的钱垫付了买新鞋的钱，但是她还是想在原星予生日之前把钱还干净。
明天就是少年的生日。
她今晚再熬个夜画完最后一张稿子，就能把这件事好好收尾了。
思绪混乱间，明栀陷入两难境地。她在心里组织着解释的说辞，便沉默着没吭声。
见状，原星予心头郁气渐增。
情侣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明栀支支吾吾的样子，无疑让原星予感到无措。
以及，难过。
相顾无言许良久。
原星予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栀栀，你是不是……觉得有点腻了。”
明栀微怔，“腻？”
“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跟我——”原星予说着，喉头发涩，“如果现在就这样了，那我们还有未来吗？”
明栀脑袋发懵，“……什么？”
“没事，你可以直说的。”人一急，就什么话都会往外吐。原星予就是如此，“不过也是，异地恋本就不可靠。你想结束也是正常的……”
听着男生的话，明栀本就因熬夜而发涨的脑子开始隐隐作痛。
结束？
她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他却说她是想结束了……
而且他现在忽然跟她说异地恋不可靠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动摇了是吗……
“原星予。”明栀皱起眉，倏然冷声打断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分手吗？”
听到“分手”这个词，原星予心口像是被刺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他垂眸，不作声。
一句“如果你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这模样，在明栀看来就是默认了。
各种情绪发酵下，明栀顿时也觉得非常委屈。
气氛冻结。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女孩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