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临近跨年。
这意味着新一轮的期末周也要来了。
而在期末来临前，原星予意外被沈隽找了一次。
办公室里。
“老师，您找我？”原星予礼貌打招呼道。
“嗯，对。”沈隽拉过一旁的一把椅子，“坐吧，我们坐着聊。”
原星予照做。
“其实也不算什么急事。”沈隽笑意温和，“就是想跟你聊一下关于你学业的事。”
原星予微滞，“学业？是我的作业有问题？”
“不是，你的作业一向都是优秀模板。”沈隽轻笑，“不过就是因为是‘模板’，所以我今天才找了你。”
原星予听得云里雾里，“啊？”
“我就直说了。”沈隽不再绕圈子，“你有考虑过出国去读研究生吗？”
原星予一愣，“……出国？”
“对。”沈隽点点头，“去国外的音乐学校进修学习。”
“你有这个实力跟资本。”沈隽继续说，“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聊一聊这个话题。”
原星予缓慢地眨了下眼，有点懵。
见状，沈隽不由笑道：“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不应该啊。”
“没……就是有点意外。”原星予摸了下鼻子，“我好像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沈隽笑笑，“毕竟你就算不出国，也能在这个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但是从一个老师的角度出发，我更希望我的学生能走到更大的世界去看看。也不是说出国就一定好，但是你走出去多学习学习，总归是没坏处的。”
原星予点头，表示理解。
“怎么样？我的提议还成功吗？”沈隽问。
“我想想老师。”原星予有些犹豫，“我现在……”
“担心感情问题？”沈隽接话道，“担心异国会影响到你跟女朋友的感情？”
“……是。”原星予叹了口气，“毕竟我以前都没思考过要跟她‘异地’甚至‘异国’的问题。”
沈隽：“正常。虽然我们嘴上总说‘梦想比爱情更重要’，但是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候，很少有人会不陷入纠结。”
原星予默认。
“你跟你女朋友好好谈谈。”沈隽道，“不过以我对明栀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阻止你出国的。”
原星予：“我知道。”
更多的，是他舍不得。
-
在跟沈隽谈论过出国话题后，原星予暂时没跟明栀说这件事。
他想在期末结束后，再跟明栀提起。
可为了消除自己的一点独闷情绪，少年先询问了一下家里人的想法。
“出国当然可以啊。”沈菁道，“只要宝贝你想，家里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
原明琅：“出国见见世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人生这么长，可以给自己多铺几条路。”
“我也是这个想法。”原恺予赞同道，“你要是已经跟你女朋友谈妥了，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原星予默了默，“我还没跟她谈。”
“怎么啦？怕栀栀反对？”沈菁惊讶道，“不会吧，栀栀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是啊，她不会不同意。”原星予“啧”了声，觉得自己也是真矫情，“只是我自己在这儿纠结而已。”
怕明栀同意，又怕明栀不同意。
“儿子，你不能这样哦。”沈菁语气不自觉认真起来，“你要是真说什么为了爱情选择不出国，你跟栀栀的感情绝对会受到影响的。”
“以后每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会拿这件事出来理论。”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小心眼。但无论如何，你们之间都会生出间隙的。”
原星予安静地听着。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跟栀栀认真聊一聊。”沈菁道，“互相的顾虑都解除了，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要操心的问题了。”
原星予：“好，我知道了。”
“异地恋难熬，更别说异国恋了。”原恺予冷静分析道，“不过如果你们要是能熬过去，也证明你们这段感情经得起考验。”
“当然，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前路赌在别的人或者物上。你给不起，别人也要不起。”
原星予抿抿唇，“嗯”了声。
……
期末结束后，原少爷终于有勇气跟明栀谈起出国的事了。
当下，两人正面对面地坐在地毯上。
明栀在听完男生的话后，很是淡定。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女孩恍然道，“怕我不支持？”
原星予乖乖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的。”
“嗯，我确实不会。”明栀道，“那你在犹豫什么？”
原少爷：“虽然这样说很没出息，但我就是舍不得你、不想离开你。”
听到这个理由，明栀不由轻笑出声。
并且，心头像是被人温柔抚了抚，霎时变得柔软。
“那抛开这些所有不谈，你想去留学吗？”明栀定定望着原星予的眼睛，真诚发问，“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半晌。
“……想去。”原星予诚实回答道，“我也想跟你一样努力变得优秀，努力站得更高。”
明栀坦然道：“对啊，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啊。”
女朋友的反应太过意料之中，原少爷嘴角不由微微耷拉了下来，“……可是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明栀顿了顿。
少顷，她说：“我思考问题时候的确会比较客观冷静。就像现在，我的第一想法就是‘你要去’。”
“你说你想变得更优秀，那我肯定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你的优秀。”
“舍不得……肯定会啊。”明栀垂眸，“只是我的反应一直都比其他人要迟钝一点。虽然现在没有太大感觉，但是情绪肯定是在慢慢发酵的。”
说不定今晚，她就会失眠。
明栀缓了缓心绪，拍拍少年的脑袋，“但是再舍不得，我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情小爱阻止你往高空飞啊。这样的我会很掉价，更不值得你喜欢。”
原星予听得心尖一颤。
“你之前说过，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明栀接续柔声道，“你出国大概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吧。两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说到底不是什么‘生死局’，有什么好撑不过去的呢。”
原星予撒娇道：“那我很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随时可以打电话、通视频啊。”明栀弯眸，“现在都21世纪了，原少爷。”
“不管，我还是觉得舍不得。”原星予倏地往前一扑，抱住了女朋友，“人要是能瞬间移动就好了。”
明栀忍俊不禁，“确实。”
片刻后。
“栀栀。”少年忽地唤道。
明栀立即应：“嗯？”
“你真的愿意等我吗？”
“当然。”
“那等我出国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说出这句话时，原星予其实是有点底气不足的。
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最没信用、最没价值的口头承诺。
可此刻，他确实也急需一个心理依托。
就在各种胡思乱想间，原星予听到女孩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