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
明栀动作机械地洗着手，脑子里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热恋小情侣一接吻，就容易控制不住度。
或许是因为有气氛加持，明栀直觉原星予今天的状态和平时大相径庭。
以至于在两人结束亲吻时，明栀清楚地看到原星予眼里泛起了红。
那副模样，让明栀感到陌生又危险。
而再进一步失控之前，原星予先一步放开她，慌慌张张说了句：“我、我去趟洗手间。”
之后不等她回应，少年就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明栀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原星予的反应过于奇怪，自然足以引起她的猜疑。
但是，明栀不愿深想。
虽然该懂的都懂，但是理论跟现实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现实所经历的，自然会更让人觉得震撼。
最后，明栀也来了洗手间。
将事情复盘完毕，明栀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关掉了水龙头。
而后，她出了洗手间，在外面等原星予。
明栀在一个位置站定，拿出手机，正要给原星予发消息。
“嗨，美女。”
一道男声倏地在耳边响起。
下意识的，明栀从手机前抬头，看向出声人。
等看清面前人的长相后，女孩猛然一滞。
两人对视一秒。
“哟，这不是我们初中的校花明栀吗？”邹行勾起唇，颇觉有趣，“真是好久不见啊。”
想要钓条鱼，没想到还遇上熟人了。
“……”
蓦地，明栀周身的气场冷了下来。
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她不愿意跟邹行多说，沉默着想要转身走人。
可明栀刚微微侧过身，就被人抓住了小臂。
“别走啊，老同学还没跟你叙完旧呢。”邹行语中含笑，一副看戏的姿态，“没想到啊，你还是这么漂亮。”
明栀听得直作呕。
她用力甩开邹行的手，冷声道：“等参加你葬礼那天，我会高高兴兴地去找你叙旧。”
邹行早在初中时候就知道眼前这女孩是个“带刺”的。因此这会儿，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脸上的笑意反而变得更深，“原来你还记着仇呢？真小气啊，我都没跟你计较了。”
明栀忍着怒气，反讽道：“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谈‘计较’。”
“啧，你这脾气还真是见长啊。”邹行笑着再次凑近明栀几步，“你这样有男人喜欢你吗？”
“嗯？暴力狂。”
邹行说着，手就要往明栀脸上碰。
——“啪”
突兀插入两人间的一只手臂猛抓住了邹行的手腕。
余光瞥见眼熟的手链，明栀微怔。
“你谁啊？”原星予皱起眉，紧盯着面前的陌生男人。
少年边说，边用另一只手空着的手把明栀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邹行看看明栀，再看看跟前的男生，“哦，一对儿啊？”
语气轻浮得让原星予不爽。
“关你什么事？”原星予回怼道。
察觉到原星予的情绪不对劲，明栀紧握住了他的手。
原星予即刻回握。
“当然有关系，怎么没关系。”邹行抽回自己被原星予紧抓着的那只手，“我关心关心老同学不行？”
同学？
原星予下意识看了眼明栀。
明栀睇着邹行，面无表情道：“我真觉得恶心至极。”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接触，也请你麻溜地滚远点。”
“能滚多远滚多远。”
说完这几句话，明栀便直接牵着原星予，带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电梯里，气氛安静。
少顷。
“……栀栀。”原星予望着女孩的侧脸，轻声开口道，“没事吧？”
明栀垂眸看着地板，无力地回了句“没事”。
见状，原星予不由担心起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明栀这副浑身散发着“孤冷”气场的模样了。
比两人初见时候还要令人胆寒。
电梯到层，明栀继续牵着原星予往外走。
原星予不说话，就乖乖跟随着女孩的步伐。
明栀径直去到原星予的房间门口，再问他：“我能去你的房间坐一会儿吗？”
望着女孩的眼眸，原星予心脏没由来地钝痛了一瞬。
只因明栀此刻的眼神太脆弱，透着满当当的无助跟依赖。
原星予不自觉抚了抚明栀的头发，柔声回答说：“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明栀鼻头一酸。
明明没想哭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
她低下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回了句“好”。
原星予再摸摸明栀的脑袋，然后刷房卡带着明栀进了屋。
进去后，原星予让明栀坐到了床上。
明栀立即起身，“我去坐椅子吧。”
“不用，你就坐这儿。”原星予不让明栀动作，顺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明栀顿了下。
“栀栀，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原星予抬眸望着女孩，神情温柔认真，“是刚才那个男的跟你说了什么吗？我当时过去时候没听清你们在聊什么。”
明栀抿了抿唇。
沉默渐渐蔓延开来。
就在原星予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他陡然听到明栀开口说：“原星予，你能抱一下我吗？”
原星予怔了怔。
但很快，他便起身，坐到了明栀的旁边。
下一秒，原星予张开手臂，抱住了女孩。
温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明栀胀痛的神经总算是得到了安抚。
“没事啊，我在的。”原星予轻拍着女朋友的后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怕，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保护”两个字，再次让明栀产生了流泪的冲动。
她控制不住般低声问：“真的会保护我吗？”
“会。”原星予答得毫不犹豫，“一定会。”
明栀努力缓冲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回道：“……好。”
原星予敏锐注意到明栀鼻音变得有点重，便没再多问。
他只道：“要是想哭的，就哭吧。反正有我陪着你呢。”
刹那间，明栀眼前模糊了一大片。
可她知道，当前还有比哭更重要的事。
明栀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缓声说：“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即便不愿再度去回忆那段记忆，但她更不想对原星予有所隐瞒。
而且，她其实也很想向少年倾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