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沉浸在对话中，没有发现异样。
而裴澈神经敏感，立马察觉到了不远处投来的灼灼视线。
须臾，明栀注意到裴澈的眼神，不由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和原星予视线相接那一刻，女孩微愣。
方睿想着之前他们也算一起吃过饭了，便拉着原星予过去，热情道：“明栀，你们才下课啊。”
明栀：“……对。”
她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男生还会特地过来跟她打招呼。
“那你吃了吗？”方睿自来熟道，“要不一起去吃饭？”
明栀明显一滞。
原星予顶了下方睿，朝明栀抱歉道：“他脑子不太好，你别介意。”
方睿：“……”
不识好人心！
“我不吃了。”明栀礼貌回复道，“不是很饿。”
原星予：“你晚上都不吃？”
“……差不多。”明栀道。
原星予轻蹙眉，“这样身体会出问题的。”
“也还好。”明栀道，“我从以前就养成习惯了。”
一旁从刚才就被自动忽略掉的裴澈闻言不禁看向身旁的姑娘。
他能明显感觉到，明栀的状态放松了许多。身上那股不易接近的感觉也削弱了很多。
原星予不经意般瞥了眼明栀旁边的人。
这男的，怎么还不走。
他心念刚落，就听那男的出声道：“那我先走了，明栀。”
明栀眨了下眼，点头。
裴澈：“下次见。”
明栀：“……嗯。”
裴澈再跟对面的两个男生微微一笑，算是礼貌道别。
原星予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但良好的教养使然，他礼貌地回以颔首。
等裴澈走远，方睿好奇地问道：“那个……是我们上届的吧？”
“对。”明栀对方睿的消息灵通程度有些意外，“是我们上届的学长。”
方睿：“他跟你们一起排练吗？”
“对。”明栀点点头，“他是男主角。”
“那你就是女主角啊？”
“……不是。”明栀眸光微动，“现在还在选。”
方睿：“哦哦。”
学长。
原星予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
静默半晌。
“那你们继续打球吧。”明栀淡声道，“我先走了。”
原星予：“我们也要走了。”
方睿：“……？”
明栀虽然不懂社交，但是她也是有一定眼力见的。
看着方睿一脸懵的模样，她有些迷惑，“啊？”
“哦，说错了。”原星予面不改色地换了说辞，“是我要走了。”
方睿都想当场鼓掌了。
这都不是喜欢，那他立刻倒立洗头。
闻言，明栀也没再多想。
原星予倏地想到什么，又问了句：“……你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明栀没理解。
“没什么没什么。”原星予扬起唇，眼角带起笑。
原星予毫无负担感地扔下了方睿。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着。
天色已然暗下。
少年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冲动了。
嘴比脑子快。
但现在，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明栀，同样有些不自在。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社交经验的匮乏。
“你们是在排新舞剧吗？”原星予率先主动开启了话题。
“嗯，对。”明栀莫名松了口气。
原星予了然，又道：“你一定可以当上主舞的。”
明栀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方睿什么都知道。”原星予一本正经道，“学校的八卦，就没有他不了解的。”
明栀了然，跟祝思甜一样。
“谢谢，我会尽力的。”女孩温声道谢。
原星予唇角出现一抹笑痕。
“我之前觉得，你看着有点不好相处。”他道，“但是我现在发现，你只是长得冷，其实很容易相处。”
明栀的心忽地颤了下，脚步也跟着一顿。
“我没有别的意思。”原星予连忙解释道，“只是随便说说的。”
“你别……生气。”
他是不是越矩了。
“我没有生气。”明栀略觉好笑，“我也没有那么小气。”
原星予提起的心终于落地。
“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明栀道，“很久没有收到这种评价了。”
原星予：“正常。因为其他人没有认真了解过你。”
明栀看他。
“额……我不是说我很了解你。”原星予又慌里慌张开始解释，“我——”
“我没有多想。”明栀眉眼弯下一道浅浅的弧度，“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少年望着女孩的眼眸，愣愣道：“……哦。”
“我其实——”明栀顿了下，“之前也觉得你……”
原星予：“什么？”
“你跟我想象里的富家少爷不太一样。”女孩道，“挺……乐于助人的。”
对于明栀的话，原星予毫不觉得意外。
少年语气轻松，“不止你，经常有人这么说。”
“其实这是你们的刻板印象。”原星予忽而认真起来，“每个人都不一样。”
明栀：“嗯，确实不该有刻板印象。”
原星予勾唇。
“对了，你吃了饼干吗？”他问道，“味道怎么样？”
“……”
明栀飞快眨了几下眼。
“你没吃啊。”原星予语气中携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一丝失落，“很好吃来着……”
“……我给忘了。”明栀不知所措地蹭了下鼻子，“我这两天就给你反馈。”
原星予狐疑地瞧着她。
“没骗你。”明栀再次承诺道，“这次不会忘了。”
女孩一脸严谨的样子逗笑了少年。
“嗯，那就再信你一次。”原星予开始拿乔，“你可不能给我一颗枣，再给我一个巴掌。”
明栀一时哭笑不得。
－
回到宿舍，明栀第一件事就去找桌上的饼干袋子。
因为最近一直忙着练舞，她对一切外物的关注兴趣都下降了不少。
她没骗原星予，她是真忘了。
曲潇跟祝思甜今天也在这个时间点才回宿舍。
“累死啦！”祝思甜一进宿舍便一直在哀嚎，“老师内卷，受苦的是我们这些苦逼学生。”
近期古典舞专业排练强度加强的事在舞蹈学院传开了。
然后呢，其他专业的老师着急了。
这不，都开始加长练舞时间了。
“好饿啊……”祝思甜摸摸肚子，“嘴好馋。”
曲潇：“我也。虽然老师今天才说要控制体重，但是我的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明栀盯着饼干看了会儿，问两人：“你俩吃饼干吗？”
两人望过去。
“好啊好啊。”祝思甜跑过去，“我就吃一两块。”
“反正最近训练强度那么大，马上就消耗掉了。”祝思甜自我洗脑，“我前天测体重时候，还瘦了一斤呢。”
曲潇都跟着被说服了，“是这样，没错。”
明栀淡淡弯唇。
饼干的味道的确很好。
祝思甜惊讶，“原少爷妈妈的手艺这么好吗？”
“这不是我想象的豪门剧本。”
明栀认同。
曲潇：“但是栀栀，你今天竟然也吃饼干了。”
明栀：“……”
“偶尔放纵一次，没什么。”女孩道，“而且我答应了原星予帮忙尝味道。”
祝思甜眯眼，戏谑道：“这样啊。”
明栀面无表情地点头。
嗯，人要言而有信。
……
当晚睡前，原星予收到了一条微信——
来自明栀的。
明栀：【饼干很好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