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几番,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却只爬出去五六米。
这项技术十分考验臂力,因为她的双脚没有任何借力支点,处于悬空状态。
"呼哧、呼哧......"
尘香喘着粗气,脸色涨红,浑身上下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咬牙继续往上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出去,因为她要报仇,她必须活下去!
不断的往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尘香已经筋疲力竭,再也坚持不住了,胳膊已经软弱无力,只能苦苦吊在原地。
万丈魔渊,万丈,顾名思义,可以说是万丈高崖,她现在就在万丈高崖之中,只要稍微一松手,便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的视线已经完全被阻碍,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能够靠本能行动。
......
不知不觉间,尘香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坠落......
"砰"的一声,她掉在了渊底,一腔努力,付诸东流。
浑身上下疼得动不了,甚至连说话都困难,她躺在地上,望着永无天日的魔渊,眼神变得执拗起来。
她艰难地爬到石壁面前,双手用尽全力抓住石壁的棱角,然后,用力的往上攀,希望自己能够爬上去。
可是,她的力量实在有限,再加上石壁湿滑,根本没办法移动半分。
她定定地看着石壁,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
当尘香浑身是血的再次来到石壁面前之时,她手中抱着成堆的兽齿,有些甚至已经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她也丝毫不在意。
她将这堆兽齿放在一旁,先拿起一根来,牢牢地扎进底部的石壁内,然后又拿起一根,扎进距离底部大约半米的位置,再拿起第三根,扎进去......
如此反复,要是兽齿不够了,她就再去绞杀兽齿比较长的魔兽,杀死后再拔了它们的兽齿。
这样,一根一根插.在石壁上,犹如梯子一样。
......
尘香就这样不眠不休,日复一日,三个月过去了,魔渊的魔兽都快被杀没了。
她在石壁上足足插.了一万多根兽齿,她再也找不到任何魔兽可以杀,或许是杀光了,或许是躲起来了。
总之,魔渊之地中,无论走到哪都看不见一只魔兽。
她重新来到石壁面前,抓住兽齿就开始向上爬,速度很快。
在这三个月中,她不知爬了多少次,如今早已经轻车熟路了,一旦找到合适的地方,就马上冲上去。
堪堪一万多根兽齿是肯定不够的,不过,她已经能够看到昏暗的天空了,这就够了。
......
爬到最后一根兽齿的时候,她当即抽出腰间的短刀插.进石壁中,另一手死死扒着石壁,两只脚也在寻找石壁的凹槽处。
"嗤......"的一声,短刀刺破石壁,她的四肢同时用力向上提,随后快速拔出短刀插.在头顶的石壁中,可身体还是下滑了一下,差点就要滑下去。
握着刀柄的胳膊用力,另外一只手继续往上攀爬,五根手指因为太过使劲都变成了青紫色,指尖也被石壁割伤,鲜血汩汩流淌出来,浸透到石壁里。
她一寸一寸继续往上爬,一刻不停歇,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名为复仇的怒火转化成动力支撑着她,让她的精神越战越勇,身上的疼痛也感受不到,只留下一身冷汗。
她一定要活着,她一定要亲手杀死仇人!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
无论何时,四季总是在变换,修真大陆也是如此。
如今的修真大陆早已被一片白色笼罩,寒风肆虐,白茫茫的一片,目光所及之处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雪。
......
一炷香的时间后,尘香终于来到了万丈魔渊的边缘,她收起短刀,伸出颤抖的双手死死扒住石壁的边缘,双腿已经完全麻木了。
手上的触感先是绵密,然后就是冰凉,一股彻骨的寒气传来,仿佛能够渗进她的肌肤。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往上一爬,双手却突然下滑了一大截,在洁白的雪面上留下一道血色指痕,双脚也蹬不住石壁,直直的向下坠落。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
尘香心脏一咯噔,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立马抽出腰间的短剑狠狠地扎在陆地上,身体一个急刹车勉强稳住身形,这才没有摔落下去。
"呼......"尘香松了口气,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往上爬,终于爬到了地面上。
......
鹅毛大雪纷飞落下,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鲜红的血液顺着血肉模糊的手指滴落在地,染红了白雪,如一朵朵盛开的红花,显得格外妖娆。
尘香累得筋疲力尽,她瘫倒在地上,任由雪花将自己的身体掩埋,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和雪渣,狼狈而又肮脏。
她蜷缩着身体,将头紧贴着地面,闭上双眼。
冷!
太冷了,冷得让她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
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她,每到下雪天都会很欢喜,常常出去堆雪玩,会把雪堆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玄天昊也会夸赞她,每一次他们都能笑容满面。
然而现在呢?
这一切已经变了,变得让她再也回不去从前,甚至连回忆,都是残缺不堪的,让她无比厌恶和痛恨这个世界!
她好累,好想睡觉,可是她的仇还没报,她不能睡......
尘香无意识地睁开涣散的双眼,她被冻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僵硬的手臂,拖着沉重的身体向远处爬去。
爬了一小段路,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眼皮越来越重,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沉地陷入了黑暗当中。
......
“啪嗒、啪嗒......”
雪地中慢慢走出一道人影。
“呦?这儿怎么有个小可怜呢?"男子嘴角带着邪魅的笑,一步一步向着尘香靠近。
男子身穿一袭红衣,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
他走到尘香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啧啧啧,真惨呐!这一身血,看样子,刚刚爬了很久啊!"说罢,他蹲下身来,伸出手掌探到她的鼻翼处,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口气儿!”男子眉梢微挑,戏谑道:"命还挺硬。"
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刚刚探过尘香鼻息的手,好像在擦什么脏东西似的。
男子擦完手,手上的手帕顿时化作尘埃消散。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命硬,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