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什么字？”
华服老者问道。
“就是这几副！”
贵公子把那几副宁潇的字迹递了过去，华服老者只是略微看了几眼，便皱眉道：“就这字迹，顶多值个三五两银子，你要十万两银子干么？”
贵公子一愣：“是么？可是我很喜欢啊，我可是两万两银子买一副的！”
华服老者闻言，当时脸色便气的通红，一巴掌拍在贵公子脸上，骂道：“你个败家子！就这几副破字，给我垫床脚都不配，你竟然花两万两去买，你个败家玩意！瞧我今天不打死你！”
华服老者虽然看着并不高大，但却十分壮实，打起自己儿子来，那叫一个不带手软的！
“爹……我错了！我错了！”
贵公子被打趴在地。却是丝毫不敢还手，只敢以手阻挡。
“你个败家玩意！你还敢挡！看老子不踹死你！”
说着那老者竟是真的手脚并用，使劲在贵公子身上踹了起来，贵公子一身精美的装饰，华贵的衣袍霎时间满是污渍，十分狼狈！
掌柜的吓了一跳，想要上前阻止，却是也挨了老者一脚，再也不敢说话，瑟缩在墙角，战战兢兢的观战。
而司徒擎海则是嘴角一抽，这什么事啊这叫！
他无语至极。但人家父子打架，也碍不着他的事，只能在一旁瞧着。
“跟老子回去！”
很快，那华服老者似乎打累了，一把拽住贵公子的衣领，把他扯了出去。
“哎……别走啊！我的银子还没给呢！”
司徒擎海连忙追了上去。
“什么银子？”
老者怒道。
“买字的银子！”
“谁稀罕你的字，还给你！”
老者说着，把所有的书贴全都从贵公子身上扒拉下来，扔到了地上，扯着走了。
“你这老头，好没道理！”
司徒擎海连忙把宁潇的字全都捡起来，再抬头时，两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人呢？”
司徒擎海脑袋一懵。
“糟了！”
“二公子！”
而这个时候，翰墨阁掌柜的却是追了出来：“二公子，你这欠的银子，什么时候给？！”
“我……我！”
司徒擎海顿时脸色煞白：“我买卖都没成，我哪有银子给你！”
“算了，这字还还给你，你把银子还还给我吧！”
“二公子！你在说笑么？”
“银子？什么银子？”
“老朽只看到这眼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欠我翰墨阁一万五千两银子！你要是不认的话，那老朽只能报官去临国府索要了！”
“别！别！千万别去临国府！”
司徒擎海顿时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又变成了红色，他凄楚道：“这要是让我爹知道，恐怕比刚才那老头打他儿子还要惨！”
“二公子，也别怪老朽不给你情面，给你三天的时间凑齐银子，你我两清！”
掌柜的说完转身离去。
司徒擎海不由握紧双拳，忽地又连忙追了进去：“那……那这字，好歹先抵一千一百两！”
掌柜的闻言，却是和善一笑：“二公子，谁说这书贴值一千一百两的？”
司徒擎海一愣：“刚才不就是这个价么？”
掌柜的笑道：“二公子也说了是刚才，现在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那…那你想什么价？”
司徒擎海咬牙道。
“这个数！”
掌柜的摆了摆两根食指在一起碰了碰，笑着说道。
“十两？！你欺人太甚！”
司徒擎海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老家伙，我堂堂临国府二公子岂能被你如此侮辱？”
掌柜的却是笑道：“二公子先别生气！老朽当然知道二公子身份尊贵，但是再尊贵，好歹也要遵循大乾的律法不是？这白纸黑字在这写着，而且若是二公子不满意老朽出的价钱，你大可以前去别的店卖嘛！”
“二公子如今非逼着老朽出高价算是怎么回事？”
看着司徒擎海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掌柜的笑道：“临国府家大业大，难道连一万多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二公子何必在老朽面前惺惺作态？”
司徒擎海苦笑一声，临国府当然有一万两银子，但是，但是……他哪里敢让司徒敬城知道这个？
怕挨揍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如今司徒敬城已经是古稀之龄了，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之前因为大哥亡故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让他知晓这件事情，万一刺激到他，后果司徒擎海不敢想象！
……
“爹！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此时，一个小巷子之中，宁泽鼻青脸肿，一脸幽怨的望着宁烈。
宁烈嘿嘿一笑：“哪有，哪有……爹是那样的人嘛！”
宁烈伸手摸了摸宁泽肿起来的皮肤，笑道：“没事，连皮都没破，回去让你媳妇给你擦擦就行了！”
不错，刚才一身富贵逼人装束的父子，正是宁烈和宁泽。
宁泽笑道：“爹，这次我们这么坑了这临国府二公子，万一闹大了怎么办？”
宁烈微微一笑道：“这不是你二哥的意思嘛！闹大就闹大，大不了到时候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爹，你可别说这话了！”
宁泽闻听此言，顿时一脸嫌弃的道：“就您这踹脸的力道，我感觉你能把我熬死您也死不了！”
“你这臭小子！”
宁烈笑骂一声。
“我派人去给二哥说一声，看二哥还要怎么搞！”
宁泽一溜烟跑了。
宁烈犹豫一下，则是回了翰墨阁。
“东家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宁烈点点头道：“那临国府二公子走了？”
掌柜的点点头道：“走了……东家老爷，那可是临国府，咱这么做，不会摊上大事吧！”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怕什么？”
在店里转了转，宁烈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掌柜的却是又道：“东家老爷，咱这店铺的匾额什么时候改成宁家的标识啊？”
宁烈犹豫了一下，道：“不必改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三公子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好嘞，东家老爷。”
……
“唉……完蛋了！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我向哪去凑啊！”
司徒擎海生无可恋的回了临国府。
本来以为是一场大机遇，却没想到转眼间变成了天大的祸事！
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这么倒霉啊！
两个小厮都能赚几千两银子，自己反而是亏进去一万五千两，连两个小厮都不如。
自己又为何如此贪心啊！明明已经白白赚了是十几万两银子，都够临国府两三年的花销了。
现在倒好！自己就是砸锅卖铁也很难凑出一万五千两银子！
但凑不出来也得凑啊！
司徒擎海叹息一声，老爹最爱面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司徒擎海边走边想，一脸沉重，仿佛司徒敬城快要没了似的。